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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落下,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马车摇晃着穿过长街。

马车里,气氛犹如凝固的似冰。

贺兰瓷几欲开口,都被贺明渊冷凛的目光刺退。

直到下了马车,她才鼓起勇气扯住贺明渊的袖口:“哥哥,方才的事……”

但贺明渊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掌心空荡,贺兰瓷瞬觉淋在身上的雨水都变成了银针,又冷又疼。

她站了很久,才迈开腿回院子。

不想刚进门,便见贺明渊站在檐下,脚边还放着烧着火红的炭盆。

贺兰瓷愣住:“这是做什么?”

忽然,两个丫鬟便捧着她这些年来画的贺明渊画像出来。

贺兰瓷心猛然一紧。

便见贺明渊薄唇轻启:“烧了。”

话落,丫鬟就将画扔进盆中。

跳耀的火光烧的贺兰瓷眼眶发红,她想抢回画,却被贺明渊扼住手腕。

贺明渊眸色如冰:“今日的事就当从没发生,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他长袖一挥,余下的画像皆落入火中。

待画燃尽,贺明渊才大步离去。

凝着盆中仅剩的火苗,贺兰瓷只觉灼烧感渗入骨血,剧痛无比:“咳咳咳……”

一旁眼眶发红的紫兰慌忙扶住她:“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贺兰瓷摇摇头,蹲身拾起一片残页,手心发颤。

夜阑。

雨水拍打着屋檐,贺兰瓷手持剑,在院中一次次挥舞。

林母、林婉蓉和贺明渊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几乎揉碎了她所有力气。

贺兰瓷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紫兰急忙跑到她身边,将伞遮住贺兰瓷:“小姐,奴婢求您了,进屋吧。”

贺兰瓷强行咽下喉中腥甜:“紫兰,若我不是哥哥的妹妹,该多好……”

紫兰心疼不已,却无可回答。

一连数日,贺明渊都宿在府外的宅子。

思索许久,贺兰瓷终下定决心去找贺明渊。

她想最后试一次,哪怕明知结果。

刚到外宅,正巧碰上贺明渊出来,她一声“哥哥”还没叫出口,又见林婉蓉跟了出来。

贺兰瓷怔住,望着这犹如夫妻的两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抬眼间,林婉蓉的视线与她相撞。

林婉蓉眼中划过抹狡黠,忽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贺明渊立刻接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林婉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贺兰瓷:“我听说前些日子兰瓷病了一场,她可好些了?”

贺明渊眉目一沉:“她自小驰马试剑,病从不过三日,何须担心。”

他说完,没再看一眼贺兰瓷,护着林婉蓉便上了马车。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半响,贺兰瓷才松开紧握的手。

口中莫名又苦又涩,连眼眶都涨涨的。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贺兰瓷才松开紧握的手。

贺兰瓷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他二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犹如她和贺明渊的距离渐渐拉远……

回府路上,贺兰瓷见路边摆摊算命的相士,不由自主走过去。

相士放下手中羽扇:“姑娘想求什么?”

她迟疑了会儿,姻缘二字最终成了“运数”。

相士不多言,将签筒递给她。

贺兰瓷晃了晃,一支签落在桌上。

——弯弓征战作男儿,拂云堆上祝明妃。

相士看了眼签文,眉头皱了瞬后展开:“姑娘一身正气,日后必有番作为。”

贺兰瓷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借先生吉言”。

她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见她走远,相士才满面愁绪地翻开签的背面。

半指宽的签面上明晃晃写着一个字。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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