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无语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卫木栖听完摘下了眼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将长命金锁颠来复去看了好几遍:「这确实就是个普通的金锁,不过……」
他用指腹在上面蹭了两下:「这东西只怕算是个文物了,估计和缠着你的那只鬼是同时代的东西。
「你说他什么都没说,把这个交给你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
「好。」他笑着将锁揣进兜里,「你这单我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没钱。」
「现在有了,你的鬼情郎已经拿金锁帮你抵了。」
这也行?
这可是鬼的东西,他居然也敢收?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卫木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鬼出钱请术士驱赶自己……怪有意思的。」
我有些云里雾里,看不懂这术士和鬼之间在搞什么幺蛾子。不过既然卫木栖答应帮忙,我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他听完沉思片刻:「既然如此,我今晚就先和那鬼见上一面,看看他到底想干吗。」
于是,第四晚,我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卫木栖和我一起在房间里等候。
为了能让鬼新郎进屋,栎栎不能和我待在一起,临走前,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卫木栖:「我就在你隔壁,出了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得见。」
面对栎栎的敌意,卫木栖毫不在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凌晨一点,敲门声如约而至。卫木栖按住了想要开门的我,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看见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鬼新郎丝毫不意外,甚至浅浅行了个古时候的拱手礼。
卫木栖回礼后,将他迎进了屋,仿佛对方不是个鬼,而是个尚古风的故友。
屋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把空椅子。
鬼新郎坐定后,卫木栖开门见山:「你是想让我帮你离开钟小姐?」
他点了点头。
「那你可得先告诉我,你和钟小姐前世,到底是怎样的孽缘。」
鬼新郎似乎不能说话,不过卫木栖提前有准备,给他递上了毛笔和宣纸。
可当他写下字后,我们这才发现,古时候的字根本就看不懂。
没办法,他只能在宣纸上涂涂画画,和我们玩起了你画我猜。
场面一度有点搞笑。
不过幸好鬼新郎画工不错,没过多久,我们就大概拼凑出了前世的事。
根据画作,前世的我和他是一对青梅竹马,在同一个院子里长大。
后来,他进京赶考,我待嫁闺中。当他功成名就荣归故里,我却在他返乡后不久香消玉殒。
最后,状元郎不顾阻拦,和我的棺材拜了天地。
我知晓后,唏嘘不已。
这一世,我还是个没什么感情经历的姑娘,遇到这样一个对自己前世如此深情的男人,说不感动那不可能。
但卫木栖却不为所动:「如果想要我帮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
我闻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解释道:「按他所说,他会成鬼缠上你,完全是因为没能与你长相厮守,积念成怨。一旦这样的执念消失,自然便可脱身入轮回。」
「可如今看来,只怕之中还有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鬼新郎神色微变,过了片刻,认命般轻轻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下定决心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而后指了指身侧,又指了指我。
我有些茫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只有一块白色的墙。
但墙的那头,却是栎栎的房间。
「你该不是想说……」卫木栖也有些愣住了,「你前世和钟小姐……是血亲?」
鬼新郎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