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半月‘囚禁’他一万七千年来，他第一次踏足自己的寝殿。

对视间，颜苍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以后，不要再动用魔神之力。”

沈半月只感觉后颈处的灼烧感更重。

她不信，颜苍到此刻都不知道水镜背后的人是自己。

可他没有解释精魄之事，反而来警告她……

沈半月怔怔凝望着颜苍，心脏处的疼，像是将浑身骨头寸寸折断般。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他明知道只要他开口，自己不可能会拒绝！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法子？

所以的疑惑和困苦涌上喉咙，最后，沈半月却还是生生咽下。

她隐忍着眼眶里的滚烫，沙哑着道：“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颜苍“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

沈半月手指紧掐着床榻，一双泛红的眼紧盯着颜苍挺直的背影，蓦地想起自己还没成魔神的时候。

那时候，她只是颜苍的徒弟。

修炼不精却很喜欢找人约架，经常弄得一身伤回到紫宸宫，还要瞒着师尊，不敢让他知晓。

第二天一早起来，却总能看见书案上放着的疗伤药。

她以为是父亲托人送来的，有一次午夜梦醒时，却看见了颜苍。

他刚刚放下药，转身离开。

那时的他，也是留给她这样一道背影……

从回忆里抽回神，沈半月心里突然生出些勇气。

她还是想试探的问一句。

万一这一次，师尊不会骗自己了呢？

沈半月想着，开口叫住了颜苍：“师尊，你身上的寒毒清除了吗？”

颜苍脚步一顿，却连头都没回。

只留下一句：“已经无碍了。”便走了出去。

“砰。”

随着门被风吹关上，沈半月最后的一抹希望也碎了。

涩意在心间不断弥漫，像是开闸的洪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夜半。

沈半月还是无法入睡。

剥离神魂的痛意还在延续，可更折磨她的，是心里数不尽的疑问。

最终，沈半月还是起身，推开了偏殿的门。

颜苍已经睡了。

他躺在床榻上，好看的剑眉紧拧着，好似在梦境中挣扎。

沈半月看着，有些出神。

作为神界战神，颜苍向来警觉，从前哪怕是睡着，只要有人近前他便会惊醒。

但现在，她已经到他身边了。

他却还在睡着……

沈半月有一瞬间的欢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师尊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

再想到‘凤凰精魄’一事，沈半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攒紧。

随后指尖凝聚起魔力，入了颜苍的梦。

有些事，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弄清楚。

颜苍的梦境，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只有一道星河是这混沌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沈半月诧异地看着，还在找颜苍所在之处。

突然之间，天光大亮！

沈半月下意识的遮住眼，心口却一阵刺痛。

只见一柄长剑，直直没入她胸口！

而握剑的人，赫然是颜苍。

他冷着一张脸，眉眼间是常见的凛冽，却又好像藏着些复杂。

不等沈半月分辨出原因。

颜苍已经收了剑。

随后梦境倏地变换，一片深蓝水域之中。

颜苍怀抱着一个红衣女子，神情珍重又温柔。

“瑾儿，她死了，我终于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