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去尚书房吗？”

杜蘅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清鸢的脸色。

苏清鸢心神不定，下意识地抚上手腕上的红绳。

却摸了个空。

垂眸才看到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掉在白色的锦被上，无比刺眼。

这是段程轩那次撞见了她被系统惩罚后，特意从庙里求来的。

可现在，绳子断了……

剧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苏清鸢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去尚书房。”

走在官道上，思绪却已经飘远。

自己现在已经违背了原书的走向，系统之前提供的剧情全盘崩坏。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段程轩和自己的以后……

这时，杜蘅小声提醒：“姑娘，陛下在前面。”

苏清鸢下意识望去，就见段程轩和贺启琴两人正并肩走来。

分明是夏日，可是她却觉得仿佛有寒意从地下渗出来，钻进五脏六腑。

她怔怔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只见贺启琴脸颊微红，微微偏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段程轩站在她身侧，以一种近乎深情的样子回望。

苏清鸢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逐渐收紧，几乎不能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极力避免了段程轩和贺启琴的一切交集。

难道他还会爱上贺启琴吗？

想到这个可能，苏清鸢觉得心里像被千刀万剐一样。

和段程轩相伴走了这么久，曾经那些可怜和心疼，早就蜕变成了浓烈的爱意。

她以为，段程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可原来……他还是会被剧情控制，爱上贺启琴吗？

那他最后惨死的结局也还是不能避免吗？

不！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苏清鸢死死抠住掌心，用力到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贺启琴的声音传了过来：“程轩，这是谁？”

苏清鸢回过神看去，正对上贺启琴打量的目光。

“她……长得好像苏家小姐苏清鸢。”

苏清鸢敛下情绪，正准备开口认下身份。

可贺启琴接下来的话直接将她的所有话堵住。

“应该只是相似而已，毕竟那位苏家小姐三日前已经暴毙，听说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暴毙？】

【尸骨无存？】

苏清鸢如遭雷劈，下意识看向段程轩。

“这是……”怎么回事？

可话没说完，就被段程轩打断：“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出宫。”

他径直带着贺启琴离去，没看苏清鸢一眼。

擦肩而过时，段程轩明黄色的衣角擦过手背。

分明是最柔软的布料，却好像利刃，在心里划开了一条口子。

苏清鸢僵滞在原地，听着背后两人的说笑声渐远。

一颗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段程轩的漠视让她感到不安，却想不到缘由。

一旁，杜蘅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出声劝慰：“姑娘，我们回去吧。”

苏清鸢回过神，勉强笑着点头，任由杜蘅扶着自己离开。

……

清澜宫里。

苏清鸢屏退了杜蘅，想一个人静静。

可脑海中却不断回忆起段程轩和贺启琴并肩的画面，仿佛冰冷的河水，几乎将她溺毙。

等段程轩来吧，看看他怎么说。

苏清鸢劝着自己。

可直到天黑，杜蘅捧着烛火进来，段程轩都没有来。

被系统惩罚后的酸痛和疲惫又涌了上来。

她实在撑不住，昏沉睡去。

等再醒来，殿内一片黑暗。

“杜蘅。”

苏清鸢本想叫杜蘅进来点烛，可无论她怎么叫，都没人应声。

她心里莫名发慌，摸索着走下床，脚腕却突然传来一股拉力。

苏清鸢猝不及防，径直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身上的疼，伸手去摸——

就发现脚腕上不知何时，竟被戴上了沉重的铁锁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