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填完申请表，就听到指纹解锁的声音，然后是沈淮年换鞋的声响。

他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我，又瞥了一眼水槽里未洗的碗碟，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你已经吃过了？”

我有些愣愣地点头，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饭菜热了又热，等他回来一起吃吗？可是现在都十点了。

他捏了捏眉心，坐到我身边：“你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去找思妍而丢下你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知潼。”

确实，过去他经常接到南思妍的电话，哪怕有时差，也能聊上一整晚。节假日还会去她家拜访，不管她是否回来，年年如此。

我表面上从未表现出不满，但哪个女生会不介意这些呢？

他继续解释：“这次情况特殊，思妍的飞机因为遇到强气流紧急迫降在渝府机场。”

“她很害怕，所以给我打了电话。你知道的，她有心脏病，受到惊吓会很危险。”

“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我垂下眼帘，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当然，大家都是老同学。”

“饿了吗？冰箱里还有剩菜。”

不知道哪句话又触了他的霉头，他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不用了，我是回来拿些换洗衣物的。”

“思妍受到惊吓，心脏病发作了，现在转到本市医院，我得去照顾她。”

说着，他就走进卧室收拾衣物。

我拿起准备好的衣服，走进浴室洗澡。在水声里，我听到他摔门离开的声音。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同居这两年，我从未不等他吃饭，更别提给他吃剩菜。但现在，他不吃也罢，明天我还省得做饭了。

洗完澡出来，我看到他留在茶几上的板蓝根。我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心脏病人的所有注意事项和用药规范，却不知道板蓝根治不了感冒。

不管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都无所谓了。我好像并不那么难过。

沈淮年再次回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南思妍也一起来了。我正准备出门，我们三人在玄关相遇。沈淮年说：“思妍现在需要人照顾，所以我让她过来一起住，反正还有一间空房间。”

南思妍虚弱地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知潼，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她依旧那么美，因为生病脸色有些苍白，反而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我笑了笑：“哪儿的话，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就当是住在一起叙叙旧吧。”

沈淮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换鞋：“别这么见外，妍妍，你是病人，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

是啊，她是病人。但一个月前，我也是一个高烧40度的病人。

你看，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我晃了晃手里的资料，笑着说：“那你们自己看着收拾一下吧，我正好有点事，先出门了。”

晚上回到家，我发现南思妍的鞋子不见了。

沈淮年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好像是在等我。

我开了灯，问他：「怎么不开灯呢？思妍呢？」

他站了起来：「我给她找了别的住处，还请了护工，这样更合适一些。」

「你吃晚饭了吗？我买了菜……」

我点点头：「确实，这样对她更好，我们也没时间照顾她。」

「我还有篇论文要赶，先去忙了。」

我朝书房走去，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臂：「知潼，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