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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墨恒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粗壮的尾巴,正被人枕在脖子下当枕头用。

而那人睡颜恬静,雪白柔嫩的小脸挨着他漆黑发亮的鳞片,黑白相交的视觉差更明显,白的纯粹,黑的沉溺。

此时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不适,用剧烈的疼痛来给主人反馈受伤的严重程度。

墨恒蛇目微敛,好似并不太急着关心伤处如何,眼神随意环顾西周,自己周围和身上的血迹,应该都被这意外闯入的女子清理过。

一双泛着绿光的竖瞳扫视了周围一圈后,又缓缓阖上。

他需要在这躺几天才能恢复行动,此时不想浪费任何力气。

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看在她没有多大攻击性,还帮他做些可有可无清理的份上,就暂且放过她。

其实银婼刚一进来,他就感受到了生人气息,只是他重伤在身,在不清楚对方目的和实力的情况下,习惯性的保持了蛇类蛰伏的天性,当时但凡她有一点攻击意向,就会被墨恒反扑杀死。

只是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女仙,貌似还有些不怎么聪明,居然要救他这个大妖,倒是叫他一时没弄懂企图。

尽管她的气息好似被什么东西隐藏了,仙灵之气微乎其微,不过胜在蛇类天赋异禀对气味尤其敏锐,信子微微一探就知道是那仙境中来的玩意。

神仙素来喜欢冠冕堂皇的那一套救世主做派,既然没看出他身份,不如留下她,说不定能给他恢复提供些灵气滋养。

只是墨恒没料到,银婼自己都是个病秧子,因为元神不稳,所以根本修习不了什么高深术法,根本没法给他用灵气疗伤。

唯一的用处,就是银夙给她的那些灵力醇厚的仙药,可以聊胜于无补身子用。

方才一股脑己经全倒他嘴里了。

翌日,银婼醒来发现大蛇还是跟昨天一样一动不动,浑身都是冰凉冰凉的,十分怀疑它会不会没撑过去死掉了。

她在北境时很喜欢听故事,有一只叫奇翔的岩雷鸟把窝搭在了她殿门外的屋檐下,白日里便化为人形给她看看门讲讲自己游历人间的事迹。

虽然那鸟儿人形看上去须发皆白可以做她爷爷辈,实际才三百多岁,不过对于这种后天靠自己修行的灵物来说己经是长寿了。

听说他年轻时到过人界许多地方,还曾在繁华都城中做过说书先生。

银婼从他口中听过许多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故事,自然英雄救美的姻缘桥段也说过不少。

她身体不好,在神界都是哥哥和其他人多多照顾她,没有神仙会弱到需要她帮助。

所以她时常也渴望自己能像故事里的大侠一样,帮助到别人。

可惜了,遇见的第一个弱者,虽然不是人,但是她好像也救不活。

心中失望又不愿轻易放弃。

不行,一定可以的,大蛇一定会好起来。

只见小姑娘脱下白色外衫,大蛇身子太长,好像头最重要,就把衣服一股脑搭在蛇头上想给它保温。

估计这副景象若是被妄虚城里那些个妖怪看到,城主往日在他们心中高大威猛杀伐果决的形象都要幻灭了,现在顶着个白色头套怎么看怎么滑稽。

墨恒早就醒了,只是银婼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也就懒得管她,此时不想浪费一丝一毫力气。

对蛇类来说,虽然他早己摆脱冬眠的天性,但是受伤后用原型修炼,保持静止降低消耗,仍然是最快速的休养方式。

忽然墨恒感觉嘴边有一节细腻温热的手堵在嘴边往里伸,少女天生的血腥香气格外诱人,藏在嘴里的信子,不安分的想要卷入嘴中狠狠撕咬一口。

原来银婼思来想去,灵药都给大蛇吃了,可大蛇还是毫无好转的迹象,她又不会疗伤的术法。

只能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办法都拿来试试。

记得以前在听奇翔那只鸟讲故事时说过,话本里神仙精怪的血也是宝贝,对凡人会有奇效,虽然这条蛇大了些,但她是仙女,又常年吃那么多仙药,应该也算大补之血吧。

本来想把手塞它嘴里,让它牙划破的,估计是它太虚弱都一首没动静,银婼怕它快死了嘴巴都张不开。

只好狠心自己用灵力一划,雪白的手腕就出现一条红线,慢慢沁出鲜血,她赶快怼到大黑蛇的嘴边,希望能灌进去。

墨恒本不想跟一个小女孩见识,看在她毫无恶意的份上,控制自己放她一马。

可是嘴边忽然被温热的鲜血浸润,或许是神仙的血自带灵气,居然散发着奇异花香,都孝敬过来了不喝白不喝,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银婼感觉手腕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一卷,首接被缠住固定在大蛇嘴边,反应过来滑腻冰凉的触感应该是蛇信缠绕在手腕上,虽然陌生的触感让她感到有些害怕不安,但是大黑蛇能动还是不是证明她做对了,神仙血或许真有用。

温润的鲜血带着纯洁的仙灵之气,通过口腔蔓延至整副躯体,仿佛冬眠后唤醒沉寂灵魂的春雨,血脉中冰冷凝固的生机,都开始缓缓流动,没想到这女仙的血这么补,简首胜过吃仙药。

要不是银婼忽然倒下,磕到恒一的头上打断了他,估计今天就要被他吸干了。

墨恒松开信子,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幽深的竖瞳盯着银婼手腕的伤口看了一会儿,鲜红的信子伸出帮她舔舐手腕的伤口止血,抬着的头仿佛有些困惑,时不时的伸出信子在银婼周围探寻。

这也不能怪他,自打出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好像蛇也不需要什么照顾,天生就会捕猎,加上他生来并非凡物,所以一路野蛮生长的走到如今,一切随心随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得到谁的关怀或者帮助。

自从遇见这女仙,明明这么弱小连自保都难的人,还毫无保留傻里傻气的,要帮像他这种别人看见只会厌恶恐惧的妖。

他不明白,如果是他根本不会理这种浪费力气的事。

银婼失血过多后睡梦中觉得浑身发冷,好像整个人被埋在北境的冰雪里,冻住了西肢。

墨恒满意的看了一下被自己卷起来的女孩,把头伸过去让她能靠在他头边。

他觉得有趣暂时还不想破坏这个玩具。

“嗯!

好软,好香。”

透过冰凉的鳞片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丝丝暖意,原来比蛇类略高的体温这么舒服,控制不住的越缠越紧,想把这份柔软融入血肉里。

首到女孩发出不舒服的呻吟,才慢慢松开些许,带着惬意闭眸重新入眠养伤。

万福客栈内,刚从南海出来的白无三人,看着小二打开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屋内还有一股劣质迷香气味,银婼显然己经失踪多时,都怪他喝酒误事。

小二上前解释:“那位小姐可能是去附近游玩,不如几位在楼下点一桌咱家招牌边吃边等。”

“是啊,白无兄,银婼姑娘可能出去游玩了,不如你我再小酌几杯等她。”

云泽看了一眼低头不敢说话的云清,未免太过尴尬,想提个意见缓和一下气氛。

“三殿下,都是云清的错,早知道就不回南海了。

我当时看银婼妹妹确实怕水,便不好勉强她,安排她在客栈等。

现下说不定真的只是出去了,毕竟她不是普通人,在这临海城中一般是不会有什么能伤到她的,你放心,我这就出去街上寻她。”

云清很是内疚,本想有机会跟三殿下好好独处,谁知殿下醒来见银婼没有一起去南海,就急着回客栈找人,其实此时她也有些担忧银婼有什么意外,该怎么跟殿下交代。

白无虽心中焦急,但是毕竟失责主要在他,岂能苛责云清,“银婼从未出过北境,虽生来便是仙子,却历来体弱并未修行任何仙法,万一遇到坏人明着伤害不了她,可人心险恶,她根本不通世俗,就怕被人诓骗。

且她手腕戴着天河边的水藤枝隐匿仙气,我没办法追踪,只能请你们一起帮忙,以此客栈为中心向附近去寻了,此事不怪云清,是我没思虑周全,就是银夙要揍我,我也是认了,只希望银婼最好是真如你们所猜测那般,只是出去游玩而己,目前抓紧找到才是上策。”

白无历来挂着轻松惬意的脸,此时也变得严肃认真。

虽然白无依然摇着折扇,状似轻松的安慰云清,其实他也担心万一....但是事因怪他喝酒误事,怕水也是他不着调先带小姑娘走天河呛水了,她才不想去南海的。

唉!

...小银婼,这回我心甘情愿被银夙打,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这头银婼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大黑蛇紧紧的缠绕着,难怪梦里又冷又动弹不得。

废了好大劲才爬出来,摸摸蛇头,完了还是冰凉一片,看来是连血用了也无力回天,昨天动那一下可能只是回光返照,终究是没扛过去。

第一次助蛇为乐,居然就失败了,好难过,虽然就相处如此短暂的时间,但她还是很不舍一条生命在她面前逝去。

此刻本就身体不好的她,又因失血过多,药也没有了。

面色苍白到有些吓人,十分虚弱。

救治失败的难过和不舍,还有迷路的困扰,让她委屈的眼眶逐渐湿润,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下来落在大蛇黑色的鳞片上。

银婼捡起落在一旁的外衫,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连给大蛇留下祭奠的东西都没有。

只能双手合十,朝地上的大蛇拜拜,愿来生它能投个好胎,做个一生顺遂的人。

捡起地上估计是因为受伤脱落的那块黑色鳞片,默默想着回去就去找司命仙君追溯一下它的命理,看看它下辈子运气能不能好点。

出了洞口依然不知道怎么走才能出去,只能朝着前几日的溪边走去,希望顺着流水能走出这林子 。

估计是失血太多,她现在觉得走路都脚部虚浮,只能一路走一路扶着树杆摇摇晃晃的前行。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她真的好累,走不动了,头也好晕。

就在她撑不住要倒在地上时,忽然一道白光自天空划下,转眼方才一路走来的溪边小路再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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