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太疼了，太累了，而且即便后来他们已经相处磨合了快四个月，她也永远无法忘记一个新婚之夜，她直到第三天回门才能下床。
她其实听人说过些关于那方面的闲话，村里一些大娘大婶们，闲来无事凑在一块时就爱说，她听说别人甚至都是喜欢的。
但她不喜欢，真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
可前世她已经嫁给了顾青山，还是顾青山花了那么多彩礼娶进门的，作为人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她不能拒绝。
还有就是，顾青山总是冷着一张脸，搭配着他脸上那道疤，她看见时心下就顾不上埋怨只记得怕，她不敢拒绝。
所以说晚上的顾青山就是她的噩梦，这说法是夸张但也是事实。
顾青山自然听见了程露疯狂的心跳声，但他只以为她是害羞。
因为结婚到现在三个多月，程露从来没拒绝过。他还以为程露也是喜欢的。
他重新躺到床上，大手在程露腰际摩挲，抬头准备去亲她。
前世的程露每回虽然不愿意，但却每回都老老实实由着他，因为无力改变，也因为已经习惯了。
可现在的程露，中间隔了三十八年，她反倒越发不能接受了。
她现在已经不怕顾青山的疤了，她现在更是知道顾青山喜欢她，所以在顾青山就要亲到她脖颈的时候，她终于大着胆子道：“不要！”
她拒绝了，虽然声音不大，但顾青山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顾青山是个大老粗，但大老粗也同样是君子，即便箭在弦上，但程露说不要，他还是按兵不动，没将吻落下去。
“怎么了？”他嗓音带了些暗哑。
已经开口了，那后面再说下去就容易了，他们是夫妻，这辈子她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他们来日方长，她可以请他等等她。
等她不再害怕，等她锻炼好身体，等她真的能承受。
程露深吸一口气，软声道：“我身上还疼着，我不想。”
顾青山：“身上还疼？”
程露：“嗯，腰疼，腿也疼，浑身都酸疼。”
程露是实话实说，但这话落在顾青山耳朵里，却简直像是暗示。
想到前两天晚上，他呼吸不由更重了，但他是人，不是禽兽，他硬生生忍住，道：“我帮你揉一揉？”
揉一揉也不行，而且真揉了，谁知道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虽然程露没这方面的经验，但她在现代时可是看过很多偶像剧的！
小说她也看过，小说里男主要是这么说了，女主如果敢答应，那最后肯定要糟！
“不用！”程露聪明着呢，她斩钉截铁拒绝了。
不过她也是真的想改变的，如果她能把体力提升，把身体锻炼好，那她和顾青山肯定会很契合。
她这辈子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虽然她不爱那种事，但她还想给顾青山生至少两个孩子呢，这样他老了就不会那么孤苦伶仃了。
“顾青山。”程露道，“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应该经常要跑步要训练吧？我觉得我身体太弱了，以后你如果有空，带我跑跑步吧？”
“别的我可能不行，但跑步肯定可以，我多跑跑体力肯定能好！”
程露认真说着这些，顾青山听得忍不住有些自责，是他上回太过分了吗？可……好像也没有，好像他一直都那样，除非……
除非是他一直都很过分，而她一直都在忍。
顾青山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半是愧疚，半是心疼，他闷声闷气道：“好。”
这就是答应了！
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程露忽然想，其实前世她要是拒绝的话，会不会顾青山也能这么容易就答应？
答案其实是肯定的。
程露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叹前世自己的蠢笨，叹她和顾青山错过的一生。她下意识朝顾青山身边挪挪，纤细手腕搭到了他劲瘦的腰上。
顾青山顿了顿，也抬手搂住了程露的腰。
夫妻俩亲密拥抱着，程露心里一片暖意，很快就心满意足睡着了。
顾青山却很久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他醒的也早，但看程露还睡得香甜，他便没叫她。
跑步什么的，不急在一时，现在天这么冷，出去跑步是要挨冻的。
轻手轻脚起床，洗漱过后，他便进了厨房。
昨晚睡得好，程露也很快就醒了，换好了衣服出门，还没看见顾青山，先看见在堂屋东边墙角露了个头的程玉玲了。
没看见吓人的顾青山，程玉玲高高兴兴冲程露笑：“露露，今天逢集，你去街上赶集不？”
程玉玲是程露最好的朋友，却也是程露前世除了顾青山外的最大遗憾！
因为前世，在她死后没多久，同样嫁到顾家村的程玉玲就跳河自杀了。
“玉玲……”程露看着程玉玲，忍不住发抖，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力点了两下头。
程玉玲却没发现程露的异样，她笑道：“那我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来叫你！”
程露愣愣点头，程玉玲转头飞快跑了。
程露却久久不能回神，她站在堂屋门口，再次想起前世，那些关于程玉玲的事。
程玉玲和她一样都是程家村的姑娘，她们年纪一般大，家离得又近，甚至家里都格外重男轻女，所以她们俩打小关系就好。
后来长大了，又先后脚嫁到顾家村，甚至两人婆家之间直线距离就只有五六米！所以程玉玲也嫁到顾家村来后，她们俩经常在一处玩。
她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她是被家里人收了高额彩礼“卖”给的顾青山，而程玉玲是明明有喜欢的人，但却被双方父母阻拦，所以跳河自杀被顾霆救下后，就索性赖上了，硬是嫁给了顾霆。
她们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她们都过得很不快活。
而她们的命也很像，在她意外摔死不过一个月左右，程玉玲就被顾霆抓到私会前男友的把柄，然后被离婚，被扫地出了门。
婆家不要她了，娘家嫌丢人也不许她回去，她走投无路，跳了河。
但这一次没人救她，所以她也在二十岁的这一年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