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一瞬凝固。

司机试探地问：“总裁，还开吗？”

谈裕临冷着脸吩咐道：“开。”

他嗤笑地看着后视镜里的乔觉。

你以为演这么一出戏，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做梦！

而乔觉咒骂着挂了电话，再抬起头时，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恨恨地啐了一口，便不甘地离开。

刚到家，他便大喊起来：“妈，今天真是倒霉死了。我都在别墅门口堵到谈裕临了，结果被一个诈骗电话绊住了脚。”

“她说我姐因为救了一小孩，出车祸死掉了，你说好不好笑。”

话音刚落，他脚步猛地一顿。

客厅里，居然站着个警察，手里还拿着锦旗，旁边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

乔觉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母。

可乔母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乔觉的心头。

只见那女人哽咽着说道：“刚刚不是诈骗电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于您姐姐的死，我真的很抱歉！”

女人推着孩子，小声说道：“囡囡，快说谢谢。”

那小孩怯怯地上前：“谢谢姐姐救了我。”

乔觉彻底愣在了原地。

警察将锦旗递过来，叹息道：“你姐姐是个英雄，面对那样危险的场景，她想都不想直接冲上去，救下了这个孩子。”

乔觉僵硬地接过锦旗，突然问道：“她在哪。”

他没有点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9

警察低声回答道：“在局里。”

乔觉一路沉默着来到警局的停尸房。

那儿冷得出奇。

随着裹尸袋拉链被人拉下，熟悉的脸映入乔觉的眼中。

了无生气。

甚至睫毛处都已结了冰晶。

乔觉恍惚着，只听见乔母忽地撕心裂肺的喊起一个名字。

梨梨。

我可怜的梨梨。

他忽地就想起了从前的他们。

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为了碗里最后一块排骨而产生的家庭大战。

还有无数个周末，他偷摸藏起遥控器，只为了不让她看那无聊的偶像剧。

他还记得她不服气自己长得比她快，偷偷穿着五厘米的鞋子比身高。

那样简单又幸福的日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乔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警察的声音这时响起：“我们查了你姐的账户，最近有一笔一千二百三十万的资金流通，是打给谈氏集团的。这个数额有点异常，我们需要向家属确认。”

乔觉喃喃道：“她哪来的钱？”

警察回忆后说道：“她名下的甜品店前几天被卖了出去，应该就是拿这个凑的。”

乔觉身体一僵。

那个甜品店是乔梨的全部，她居然舍得卖出去。

就为了我吗？值得吗？

乔觉看着台子上冰冷的尸体，失神地瘫倒在地上。

逐渐地，呜咽声从他身上传来。

“姐，我错了，你快醒来好不好。”

两天后。

谈裕临正走向公司电梯，下一瞬，便看见乔觉迎面走来，忍不住眉头一皱。

可乔觉端着自己的东西，面无表情地点头后，就要离开。

这态度，让谈裕临都不免诧异。

他叫住乔觉：“你这是干什么？”

乔觉却只是冷漠道：“我姐已经和你离婚了，我再赖在你的公司，会让人说她的闲话。”

谈裕临目光一凝，反问道：“她在哪？”

乔觉没有回答，抬脚欲走：“我姐已经还清了借款，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你没必要再知道她的去向。”

谈裕临耐心磨灭，冷声道：“如果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查了。”

“够了！”乔觉终于被激怒，冷冷地看向他：“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去哪了，跟我来。”

谈裕临一路跟着乔觉，却来到了殡仪馆。

他紧皱着眉，声音冷了几分：“你在戏弄我吗？”

乔觉无视他的态度，走进殡仪馆大厅，喃喃道：“姐，你爱他那么多年，我带他来见你最后一面。”

谈裕临却什么都没听到，他怔怔地看着挂在那儿的白色横幅。

——“乔梨女士追悼会”

谈裕临径直冲了进去，只见鲜花环绕的透明棺材里。

正映出乔梨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