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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译回到内宫时,正阳宫灯火通明。

“有大臣在议事?”

内侍小声说:“西阳郡公夫人己被陛下召入寝殿。”

郑译险些惊掉下巴,他知道皇帝荒唐,没想到竟还可以这么荒唐,西阳郡公夫人尉迟氏,那可是他侄妻啊。

“你赶紧到弘圣宫通知皇后娘娘,这儿我来守着。”

“可是……陛下吩咐过,此事不能告诉皇后。”

郑译只好先行退下,换了个由头着人到弘圣宫请皇后。

杨丽华亲自做了夜宵端来正阳宫,此时殿内烛火摇曳,传来女子的惊呼与器皿落地摔碎的声音,她连忙摔了盘子踢门而入。

宇文赟左手掐着尉迟氏的下巴,右手拿着镶着宝石的酒壶,酒水哗啦啦往下倒,由于尉迟氏挣扎,酒水浸湿了她胸前一片。

见杨丽华进来,宇文赟只觉扫兴,放开了尉迟氏,不耐烦道:“你来做什么?”

尉迟氏捂着胸口湿透的位置慌乱地跑了出去。

杨丽华指着殿门的位置,厉声喝道:“突厥使者就在长安,你平时荒唐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让外人看笑话?”

宇文赟愤怒地将酒壶砸在地上,一脚踏着凳子:“朕如今是皇上!

是天子!

谁敢笑话朕!”

杨丽华笑道:“你若不怕突厥,有种御驾亲征去打啊!

你整日里玩弄女人,荒废朝政,关键时候却推女人去和亲,用女人来保命,算什么男人!”

宇文赟被刺中了痛点,想起白日里在阿史那摄图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自己都觉得恶心,但他是皇帝,能屈能伸,在外头委屈了自己,在家里怎可让女人笑话?

他上前掐住杨丽华的脖颈,把她抵在柱子上:“你以为你是谁?

敢笑话朕?

敢说朕没用?

信不信朕今日废了你!”

“父皇尸骨未寒,你就行事荒唐,宠嫂灭妻,若让天下人皆知,岂不贻笑大方,等你入了黄泉,父皇必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宇文赟手劲越发狠了,几乎将杨丽华提了起来:“你诚心找死是吧?”

杨丽华完全说不出话了,手使劲掰扯宇文赟的手腕,脚使劲踢打着身后的柱子,窒息感让她头脑发晕。

就在这时,一声“皇帝”打断了宇文赟的下一步动作。

阿史那颖手持长鞭大步跨进了正阳宫,哗啦将殿门开到最大,吓得外头的内侍个个背身跪在地上。

宇文赟看到她手中那根眼熟的长鞭瞬间胆寒,痛苦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双膝发软,抱头跪在地上,身体忍不住发颤。

“父皇,别打我……儿臣知错了……”杨丽华躲到阿史那颖身后,强忍着咳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宇文赟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因为犯错被宇文邕鞭打惩罚,没想到竟成了他的心理阴影,乃至一看到这条长鞭就害怕。

阿史那颖将长鞭交于杨丽华:“往后,他若敢欺负你,就用这条鞭子抽他!”

“母后……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杨丽华接过长鞭,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宇文赟,这才转身离开正阳宫。

阿史那颖取过挂架上的厚披风给宇文赟裹好,系上。

好一会儿,宇文赟才缓过来,慢慢抬头看她,眼眶里渐渐蓄了泪光:“你为什么不首接打死我。”

“你是皇帝,不该如此荒唐。”

“皇帝?

这不能做!

那不能做!

连喜欢的女人都不能碰!

朝臣皆不服我,连你也看不起我,我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要想别人看得起你,你首先要看得起自己,做些政绩出来,谁还不服你?”

宇文赟从地上站了起来,拂去眼角泪花:“我该怎么做?”

“眼下前齐余孽高绍义临据北境,笼络党羽数千人,若是容他继续发展壮大下去,只怕会对我朝统治带来威胁,此次大周不能白白送了公主去和亲,必须让陀钵可汗先协助大周铲除高绍义再履行和亲盟约。”

“可是摄图将军咄咄逼人……突厥只是恰逢灾年需要粮草救急才会侵犯我朝边境,只要我们给足粮草他们暂时不会对大周怎么样。

摄图只是虚张声势恐吓于你。”

次日一早,宇文招入宫拜见太后。

他去得早,到的时候阿史那颖还未起身,他在含仁殿门口来回踱步,殿内的宫人开门请他进去时距上朝时间不到半个时辰。

阿史那颖请他同桌用早膳,他却着急得吃不下去,一口气首接将所来缘由说了出来,而后跪地恳求:“皇嫂,现下只有你能救芳儿了。”

阿史那颖和宇文招不算熟络,但知道他是军中猛将,早年随宇文邕征讨齐国时立下汗马功劳,齐王薨后,如今军中数他兵权最盛。

“哀家也不忍芳儿远嫁,只是如今宇文家确实找不出适龄婚嫁的女子。”

阿史那颖将筷子放下,手掌放在桌上,手指时不时点几下桌面。

“左右陀钵可汗也未曾见过芳儿,只要皇上答应,咱可以效仿昭君出塞,寻一名女子替代,大不了一应费用皆由赵王府来承担。”

宇文招说完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他这位皇嫂,她是突厥远嫁和亲而来实打实的公主,而他出的主意却是用假的公主冒名顶替嫁去她的娘家,未免显得不够实诚。

但他赌的,是她对皇兄对大周的真心。

阿史那颖思量良久,眼看辰时快到了,这才打发了宇文招:“你先上朝去吧,此事退朝后容我再与皇帝说道说道。”

这日的早朝,皇帝宇文赟尤有朝气,光是精神状态就令满朝文武产生质疑,这位荒于酒色的皇帝终于要干正事儿了?

他也确实干了件正事,昨日里避之不及的突厥使者阿史那摄图,他今日是着人到鸿胪寺传唤来的,而不是“请”来的。

阿史那摄图也没了昨日进宫时的嚣张,给了这位皇帝几分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他行了个长揖,虽有恭敬,但更多的还是倨傲。

只是他右眼下那道赭红的伤口未经处理,显得有几分狼狈。

“摄图将军,经朕与众卿家商议,联姻之事,待大周清除齐国余孽后再行商议。”

宇文赟说出这话的时候抓紧了王座上的镀金扶手,面上装得平静,内心里却慌得一匹,生怕阿史那摄图当场拔刀相向。

摄图没想到这个昨日见了他畏首畏尾的狗皇帝今日竟然可以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顿时板了脸,目光威胁他:“陛下是想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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