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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给陆时煜的被子里塞了个暖水袋,现在己经十月份快结束了,天一点点的变冷,更何况老校区的阳台一点也不防风,哪怕窗户都关紧了,也有凉风丝丝往里灌。

“时煜,起来喝点水吧。”

岑欢轻轻拍了拍陆时煜的肩膀,声音很低的唤他。

这一次,陆时煜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被雾气覆盖的黑眼睛,柔和了其中的压迫感。

岑欢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将晾凉了的水递到他唇边,让他就着自己的手抿了几口水。

“除了发烧,喉咙痛吗?”

将杯子放好后,岑欢立刻问道。

陆时煜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缓缓摇了摇头,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都这么不舒服了,他居然还对着岑欢露出了一个笑,“我没事,岑哥,就是有点饿了。”

听听,这乖巧又混杂着点羞赧的语气!

谁听了不心软?

反正岑欢是立刻就融化了。

“好,我给你煮了粥,一会儿就好,你再等等。”

说着,他立刻火急火燎的往厨房里钻。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时煜脸上纯良的表情当即散去,转而带上了一丝讥诮,他对这位家庭“新成员”又多了一分了解——喜欢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又过了一会儿,岑欢端着一碗热腾腾黄澄澄的小米粥走了进来,他还将陆时煜平时学习用的小桌板给支了起来,让他坐在床上就能吃上饭。

是的,陆时煜的阳台房间根本没有放课桌的地方,平时他为了减少与喜怒无常的父亲的相处时间,专门给自己买了一个小桌板,就这么在床上看书学习,而现在,它即将成为小饭桌,陆时煜看到那碗小米粥上还铺着一层被切得稀碎的咸菜,只要拌一拌,它们就能融进粥里,甚至不用他费功夫嚼。

岑欢见他没有动作,便动作自然的端起了那碗粥,用勺子不停搅拌着,让它快速降温,透过弥漫的热气,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陆时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陆时煜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笑容,却在他看过去时又变得无害起来。

“好了,可以吃了,”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岑欢将粥递给了陆时煜,“觉得饿了是好事,生病的时候多吃点东西才能好得更快。”

陆时煜就这么从岑欢的手中接过了那碗粥,两人的指尖有一瞬的触碰,但都一触即离,见陆时煜吃上了饭,岑欢便起身去外面收拾厨房的残局。

陆时煜一口一口吃着粥,也不知道这小米是从哪儿买的,配着稀碎的咸菜竟然会这么香,但陆时煜脑子还回荡着刚才指尖传来的温度,那人的手居然也是温热的,会是什么?

想到了刚才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陆时煜微微眯起了眼睛,小狗精?

这天晚上明显没那么好过,十点半的时候,岑欢又进来给陆时煜量了一次体温,当看到耳蜗枪上面的温度时,岑欢愣住了,39.5°!

再一看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两颊泛红,张着的嘴唇都有些干裂。

岑欢立刻将陆时煜从睡梦中推醒,在对方半梦半醒的情况下给他裹上了厚厚的衣服,扶着他往门外走。

他得带陆时煜去医院。

然而刚一下楼梯,岑欢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陆时煜因为高烧下楼的时候腿都在打颤,他之前的生活条件实在不好,因此营养严重不良,在高烧加持的情况下,整个人就显得力不从心起来。

岑欢担心他就这么从老旧的楼梯间里滚下去,二话不说弯腰将陆时煜背了起来。

腾空的那一刻,陆时煜没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他的胳膊用力勒住了岑欢的脖子,以固定自己不会突然掉下去。

而被他一记锁喉的岑欢丝毫没有慌乱,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胳膊,明明被勒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这人却还是笑着说:“时煜,放轻松,岑哥不会把你掉下去的。”

……怎么放轻松?

这人的后背既不宽阔,也没比他多几两肉。

然而,就是这样的岑欢,稳稳背着他一路走下了五楼,等到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陆时煜的意思。

深秋的夜晚,岑欢一口一口呼着白气,背着人风风火火往小区门口的医院赶。

陆时煜静静地听着背着自己的人呼吸越来越沉重,却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快到了快到了!

咱家就地理位置还不错,门口就是个医院。”

岑欢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哪怕背上的人没有回应他也无所谓。

……咱家?

什么时候就成咱家了?

陆时煜在心中冷笑一声,嘲笑这人的自作多情。

就那么个破烂地儿,他也能当成家?

说的可真好听。

两秒后,他还是放任了自己的疲惫,沉默的靠在了岑欢的肩膀上。

当岑欢背着陆时煜一路来到急诊后,他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但他还是没有闲下来,他让陆时煜坐到了休息椅上,拿着对方的身份证去挂了号。

陆时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岑欢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一路挂号抽血拿药,首到坐在输液室挂上水,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生病后什么也不用做,万事有人替他操心的感觉。

当岑欢把暖水袋塞到他挂着水的手下时,这种诡异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输液的时候会让手变凉,这里的暖气没这么足,你先垫着暖水袋,要是还冷就和我说。”

岑欢的动作非常熟练,做完这一切后,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唉,还是这么烫。”

表情十分忧愁。

陆时煜:“……”错了,陆时煜暗自磨牙,他阴沉着一张脸紧盯那个跑到了护士台,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后面的几个护士首笑的人。

这哪儿是什么小狗精?

这分明就是个男狐狸精。

等到两个小时的挂水结束后,陆时煜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的身体竟然真的得到了一丝缓解,来的时候他都有些站不稳,回去竟然也能跟在岑欢的身边自己往回走了。

岑欢也感觉到了身边的陆时煜似乎恢复了点精神,哪怕折腾到十二点,他也觉得今天过得很值,还忍不住在心中对系统嘚瑟:“看到了吗统?

我这就是掌握了一门技艺,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典范!

你信不信,我今天在主角的心中就像个伟岸的巨人,配享太庙!”

系统:“……”这宿主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容易飘。

就在岑欢和陆时煜说着明天看情况要不要给他在学校请个假的当口,两人推开了家里的大门。

室内仍旧一片漆黑,可就在岑欢的手要碰到墙壁上大灯的开关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团黑影,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进去后,那黑影动了动,岑欢也是这时才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酒气。

“去哪儿了?”

浑厚沙哑的男声传了过来,带着一股醉酒的人特有的腔调。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屋里屋外都陷入了黑暗。

岑欢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发毛,不光是因为眼下的环境,还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他知道,这就是陆时煜那个酗酒成性还热衷于家暴的渣爹。

“我他妈问你们去哪儿了——!”

一声暴喝突然在寂静的夜晚炸开,声控灯瞬间亮了。

也照亮了那个满脸横肉表情凶戾的向他们这边走来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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