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终于腾出手来救我。

“别怕。”

护士安慰着我，声音却依然慌乱：

“你老公联系不上，你还能联系其他亲人吗，手术需要签字。”

我勉力睁开眼，血泪已经结痂，声音虚弱：

“签我的吧。”

再痛，我也想活下去。

“这女人太惨了，命悬一线老公都不在身边。”

“你再看看隔壁顾夫人，擦破了点皮而已，顾先生折腾半天，半个医院都得围着她转，真是人各有命啊..……”

我强撑着，不敢在麻醉中入睡。

回忆却像旋涡，将我拉到过去。

脑海里回荡的，全是顾泽辰的画面：

“江倾梦，我办公的时候，谁允许你进来的？”

“江倾梦，你能不能认真点，这领带跟西装能搭配吗？”

“江倾梦，我爸妈年纪这么大了，你还要跟他们分个什么对错？你懂什么叫孝心吗？”

“江倾梦，不过忘了过一个生日而已，这世界没你这么小心眼的妻子。”

回忆如镜面般四分五裂。

麻醉让人浑身无力，可我五指深钳在掌心。

回忆里的我，徒劳有如现在虚握的手掌。

而我的心，早就在七年的婚姻消磨中，支离破碎。

“女士，你感觉好点了吗！”

小护士一脸惊喜，摸了摸我的额头：

“不烧了，看来手术很成功，你被碎石钢筋刺穿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你可真厉害，麻药劲这么大，你都没睡过去。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