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厉地反驳：

“你这样还帮她说话？她不就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才去的研究所吗？心机这么深，还配当科研人员？不配吃国家的饭！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推荐她进研究所！”

他的话像冰雹一样砸在我心上，我苦笑着。

“沈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研究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我为了学技术，费尽周折回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些先不跟你计较，我爸的事情——”

我话未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打断我。

“你爸怎么了？他在医院里好好的，医生都说他情况稳定，你为什么不让他出院？！”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爸，张雪怎么会无辜背上骂名？！”

“林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你策划的一切！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利用你爸的病情把我拖在医院，你怎么这么狠毒？！”

他的愤怒让我错愕，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他和张雪的脸上来回打量，终于明白了所有。

十年的婚姻，终究抵不过青春的爱情。

我无力而讽刺地笑着，绝望地闭上了眼。

在他充满怒火的眼神中，我缓缓开口：

“那就离婚吧，不阻碍你们的幸福。”一夜未眠的我，起身时眼前一片漆黑，几乎站不稳，摇晃着扶墙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正打算打包行李，沈箫却紧锁眉头，目光如刀地瞪着我。

“你在这装什么？好像连续被审问两天的人是你似的！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倒先提离婚了？！”

“是不是怕你那些阴谋被揭露后，没脸见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待在研究所！”

“我会向上级提交报告，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我停住脚步，冷冷地回头看他，我爸尸骨未寒，他却为了一个间谍般的初恋对我摆脸色。

“我在哪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真相如何，组织自会有公断！”

“我在研究所十年，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你以为自己还是皇帝吗？醒醒吧，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时代了！”

“把间谍当宝贝，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转身要去收拾东西回宿舍，沈箫却猛地冲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腕，那股军人的力量让我痛得倒抽凉气。

结婚十年，他第一次对我动手，以往和张雪的争执最多只是冷战，这一刻，我的心如同被撕裂。

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一个月的封闭研究把你的脑子搞坏了吗？给张雪道歉！”

我冷笑着，咬紧牙关：“你——做梦。”

“沈箫，你承诺过会照顾我爸，你对不起我的信任！你还没道歉，凭什么让我道歉？”

“像你这样的人都能爬上去，你们部队真是没人了！”

话音刚落，他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头偏向一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从没想过，我的初恋会以如此悲惨的方式结束。

沈箫看到我的表情，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张雪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假装关心地走向我：“晓晓姐，你没事吧？沈师长，你别动手啊！”

“你们别为了我吵架，我真的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脸时，我红着眼睛用力推开她，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眶红红地咬着唇，强忍着不哭出来。

沈箫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一脚踢在我膝盖后侧，我跪倒在地，跪在张雪面前。

他怒声威胁：“你胆子不小，敢在我面前动手！给她道歉，听见没有？”

张雪急忙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用不用，我没事的，别为难晓晓姐……”

我看着她虚伪的脸，冷笑出声。我早该明白，在他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张雪。

十年的婚姻，我们相敬如宾，却比陌生人多了个红本子。

我曾告诉自己，或许他只是放不下，只要我耐心等待，等张雪结婚，等他走出初恋的阴影。

但十年过去了，我等来的只是我爸的去世和他无端的指责！现在我清醒了，这段感情也该画上句号了。

我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沈箫，你给我爸道歉，我就给她道歉！”

他轻蔑地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怒吼连连：“道歉？要不要我叫全师团的人跪在你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