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段笙的心里。

……原来她上一世那么崇拜的人，是这样看待她的。

段笙终于意识到，楚清珩和旁人一样，都对自己抱有偏见。

办公室里的楚清珩还在说：“天赋不能代表能力，以前的荣誉也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多么铁面无私，如果不是知道上辈子入选省队的是从未在正式比赛赢过自己的陈嘉婷，她或许真的就相信楚清珩的话了。

段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教练最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小段，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段笙的目光扫过楚清珩的脸，他还是那么镇定，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半分不妥。

她素净的脸上表情很坚定。

“多谢楚前辈的鞭策，我会在省队选拔赛上证明自己的。”

女人的眼睛里闪着夺人的光，让楚清珩一时失了神。

未待三人回话，段笙又带上门，背着包走了。

她换上训练装备，回到了场上练习。

其实才回到这个身体几天，拾起十年未曾进行过的项目，段笙还有许多不顺手的地方。

训练场馆里，回荡着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专心练习中，段笙自然也没注意到楚清珩在门口站了许久。

所以他到自己身边时，段笙被吓了一跳。

楚清珩低声说了句抱歉，又伸出手来将她的手腕压低。

“你的手总会无意识地抬高，这样很容易被偷下手。”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楚清珩指导自己，都是第一次。

段笙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苦涩却是占大多数的。

他是出于对刚刚那番话的愧疚吗？

还是发现自己没有他想得那般无用？

楚清珩退开了些：“这样你再做三个进攻动作，会平稳很多。”

段笙依言做了，发现确实如此。

她抿起唇道谢。

随后，她转过头，直接对上楚清珩的眼睛，说：“楚前辈，我们来切磋一下吧。”

楚清珩皱起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两人套上完整的装备，站在剑道上互相致礼后开始了比试。

参加过奥运会的运动员的确不同，从经验到技巧，段笙都感觉到自己离楚清珩有一大截距离。

楚清珩出招果断又凌厉，段笙一开始还有挡击和闪避的精力，之后便是节节败退。

两人的比试以段笙跌倒在地告终。

没有看见陈嘉婷跌倒时的紧张，楚清珩甚至连护面都没有摘下。

段笙勾起一个苦涩的笑，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楚清珩这时才摘下了护面，说：“你现在的实力，都比不上省队里的后三名。”

段笙自然知道，这些年困在地方队这么个小地方，只有止步不前的份。

所以她更要走出去。

她没有再向楚清珩表决心的想法，只反问道：“那陈嘉婷呢？”

楚清珩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回道：“她很有天赋。”

刚刚否认过自己天赋的人，现在在她面前，说起了陈嘉婷的天赋。

楚清珩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将段笙的心狠狠一刺。

段笙也摘下护面，一张脸热得通红，眼睛却越发清澈明亮。

她轻轻说着他说过的话：“楚前辈，天赋不能代表能力，我一定会拿下省队的名额。”

训练完后，段笙没有回家，直接盖着衣服，睡在了场馆的椅子上。

再次醒来，是被队员们的议论吵醒的。

“她竟然直接住在训练馆里，这么刻苦吗？”

“做给省队教练看的吧……”

段笙坐起身来，发现已经天光大亮。

她立即去洗漱。

往更衣室去时，却发现队员们围了一圈，看她的眼神还相当奇怪。

段笙不由得心一咯噔。

走进更衣室，就见陈嘉婷的柜门大开，各种用具散落一地。

而陈嘉婷一看见她，就捂起嘴，眼里泛起泪光。

“段笙，昨晚只有你一个人在场馆，你为什么要弄坏我的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