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秦瑶都没有和顾伯宴见面。

据说他是去了廖城。

廖城，是那位沈小姐的家乡…

如今，监督秦瑶和秦娆的，是顾伯宴请来的教书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瑶觉得，相较秦娆，这位先生对她格外严苛。

打个哈欠，先生都要打她手板，比顾伯宴还狠。

秦瑶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懈怠。

转眼间，考试的日子到了。

晨起，顾雪萤吩咐佣人烤了面包，热了牛乳。

秦瑶端起牛乳，仰头喝光。

秦娆唇角翘起轻微的弧度。

饭后，有司机送她们去考场。

路上，秦娆说尽了风凉话。

秦瑶没有理。

下车的时候，秦瑶有些急，碰了秦娆一下。

秦娆像被蚊子叮了似的，腕子刺痛。

她恼怒道：“秦瑶，你挤什么？”

“我怕晚了。”秦瑶委屈。

秦娆冷笑，“你来得再早，也考不上，笨蛋一个。”

她拎着小包，趾高气扬地走了。

秦瑶冲着她背影，扬起微笑。

一上午，考试完毕。

出来时，秦娆神思倦怠地问秦瑶，“你考得怎么样？”

秦瑶眼眶淡红，咬唇不说话。

明显没底气的模样。

秦娆放心了。

司机请她们上车，但没带她们回督军府，而是去了李公馆。

李太太约了顾雪萤，还有几位太太打麻将。

她们牌瘾大，顺势留在这吃中饭。

李太太让顾雪萤把两个女儿也叫来，打听一下她们考得怎样。

主要是问秦瑶，毕竟李太太有心思让秦瑶嫁到李家。

李家的媳妇，一定要聪慧。

秦瑶腼腆局促，“很多题目，我都记不得了。”

李太太蹙眉，“不是学了挺长时间？”

“一紧张，我全忘了。”秦瑶眼眸水汪汪的。

李太太没再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挺心不在焉。

顾雪萤问秦娆，“你呢？发挥正常吗？”

“我觉得挺好。”秦娆没精神，“应该能考上。”

诸位太太恭维着，“二小姐有前途。”

秦娆本该高兴，可她困得不行，“姆妈，我想去休息会儿。”

顾雪萤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考试累了吧。”

“我让人安排客房。”李太太让佣人，把秦娆带上了楼，“等吃饭了，再叫她们。”

秦瑶也跟着上去休息。

中途，顾雪萤撂牌，去了趟卫生间。

瞧着李太太愁眉苦脸，高太太小声问：“你这是没看上秦瑶？”

李太太是这么想的，秦瑶的表现，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你看不上，不如给我家。”高太太转了转腕上的金镯子。

李太太很惊讶。

高太太婆家做船舶生意。

娘家几个兄弟，跟英国人打交道，人脉很广，家世显赫。

她实在没想到，高太太竟然看上秦瑶。

“高太太，你这是想替你哪个儿子牵线？”李太太问。

高太太说：“二儿子，他刚留洋回来，性子野，我想让他赶紧成家，收收心。”

李太太觉得不太对劲。

高家的公子，娶督军府的嫡女，都绰绰有余了，怎么看上一个姨太太生的庶女？

沉思片刻，李太太没有深究。

总归她不太满意秦瑶，又不敢得罪顾雪萤，干脆顺水推舟，“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秦太太怪我，高太太你可得替我辩解。”

“嗯，你是成人之美。”高太太掩唇笑，一脸富态。

李太太松了口气。

秦瑶这种笨蛋美人，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他们李家看不上。

高家愿意要，就给高家。

之后她再挑好的就是了。

“高太太，你打算什么时候提？”李太太问。

“不急。”高太太一脸温和，“两个孩子刚考完试，想必没心思弄这些风花雪月的事，等考试成绩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