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付婉雯叹口气，“枝子，那可是酒吧，你说你……你以前挺乖的，你怎么能和辰安去那种地方呢？”

沈枝头更低，只觉得难堪，“对不起。”

“辰安生性不羁，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就指望你帮忙多管管他，但你现在这样……”付婉雯摇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沈枝指甲将自己掌心抠得泛红，忍不住对自己洗脑：没事的，反正以后要做顾家媳妇儿的人不是她，顾母怎么看她也不重要。

付婉雯起身，往祠堂方向走，沈枝没有跟过去，她知道付婉雯这是要放过顾辰安了。

付婉雯其实很宝贝顾辰安的，如果不是真的被气到了，也不会为难自己儿子。

顾辰安揉着跪得发麻的腿走到客厅，瞥见沈枝，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沈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腿疼，哪怕他没有那么老实，站站跪跪坐坐地蒙混，可好歹也是一夜，现在这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沈枝看到他脸颊肿着，还有个明显的五指印，大概是来自顾父或者顾爷爷，她没有问，而是问起付婉雯，“顾阿姨呢？”

“上楼去了，说是不想看见咱俩，还说让咱俩都自省，以后别去酒吧。”顾辰安浑不在意，“我妈就是管得太多，现在年轻人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按她说的这样哪里也不能去。”

沈枝站起身，“那我回家了。”

“等等，”顾辰安一把抓住她手腕，仰头看她，又压低声，语气带着些许柔意：“我妈是不是说你了？”

其实付婉雯已经尽量给沈枝留足了面子，不然不会只说那几句。

就算这样，沈枝还是委屈。

顾辰安一问，她就更难受了，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在学校老师还有自家爸妈跟前都没挨过几句训话，导致她对于挨训这事儿没什么耐受力，眼圈都红了，喉咙也发哽。

顾辰安见状，赶紧说：“对不住，小枝子，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两肋插刀……”

沈枝别开脸，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顾辰安：“什么？”

“以后别拿我做挡箭牌了吧，”她梗着脖子不看他，“也不合适。”

顾辰安愣住了。

沈枝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正要走，顾辰安又出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沈枝脚步一顿。

最好的朋友吗？

原来是朋友啊。

这两个字现在对她无异于一记耳光，她只觉得脸疼，没有回答顾辰安的话，扭头快步从顾家离开。

回到自己家，家里没人。

沈家以前也请两三个保姆，但半年前好像是生意不顺，沈父做主遣散保姆，现在只有小时工定期来打扫卫生。

沈枝直接上二楼自己房间看书，中途手机频繁震动，是顾辰安打来电话，她不想接，干脆设置静音。

不到中午，楼下传来声响，有人回来了。

沈枝还没下去打招呼，楼下已经吵起来。

沈父沈何平一身酒气，骂赵念巧：“你成天除了做美容还知道干什么？公司里那么多事，也不知道替我分担。”

赵念巧站在沙发边冷笑，“是我不分担？我早说过你那个项目不行，你不听我的非要做，现在赔钱了撒气在我身上？”

沈枝走到楼梯口，就顿住脚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家有丑闻，她家则是成日鸡飞狗跳，赵念巧和沈何平平均每个月至少得喊一次离婚。

她走下去，喊：“爸，妈。”

下面两人回头，愣了下。

“枝子回来了啊。”赵念巧并不觉得尴尬，“怎么没提前打招呼？”

“我回来取点东西，刚刚看了一阵书，下午就走。”

沈何平扯了扯领带，没说话，去了洗手间。

“我爸怎么大白天喝酒？”沈枝问赵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