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付婉雯叹口气，“笙子，那可是酒吧，你说你……你以前挺乖的，你怎么能和淮之去那种地方呢？”

江笙头更低，只觉得难堪，“对不起。”

“淮之生性不羁，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就指望你帮忙多管管他，但你现在这样……”付婉雯摇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江笙指甲将自己掌心抠得泛红，忍不住对自己洗脑：没事的，反正以后要做纪家媳妇儿的人不是她，纪母怎么看她也不重要。

付婉雯起身，往祠堂方向走，江笙没有跟过去，她知道付婉雯这是要放过纪淮之了。

付婉雯其实很宝贝纪淮之的，如果不是真的被气到了，也不会为难自己儿子。

纪淮之揉着跪得发麻的腿走到客厅，瞥见江笙，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江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腿疼，哪怕他没有那么老实，站站跪跪坐坐地蒙混，可好歹也是一夜，现在这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江笙看到他脸颊肿着，还有个明显的五指印，大概是来自纪父或者纪爷爷，她没有问，而是问起付婉雯，“纪阿姨呢？”

“上楼去了，说是不想看见咱俩，还说让咱俩都自省，以后别去酒吧。”纪淮之浑不在意，“我妈就是管得太多，现在年轻人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按她说的这样哪里也不能去。”

江笙站起身，“那我回家了。”

“等等，”纪淮之一把抓住她手腕，仰头看她，又压低声，语气带着些许柔意：“我妈是不是说你了？”

其实付婉雯已经尽量给江笙留足了面子，不然不会只说那几句。

就算这样，江笙还是委屈。

纪淮之一问，她就更难受了，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在学校老师还有自家爸妈跟前都没挨过几句训话，导致她对于挨训这事儿没什么耐受力，眼圈都红了，喉咙也发哽。

纪淮之见状，赶紧说：“对不住，小笙子，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两肋插刀……”

江笙别开脸，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纪淮之：“什么？”

“以后别拿我做挡箭牌了吧，”她梗着脖子不看他，“也不合适。”

纪淮之愣住了。

江笙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正要走，纪淮之又出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江笙脚步一顿。

最好的朋友吗？

原来是朋友啊。

这两个字现在对她无异于一记耳光，她只觉得脸疼，没有回答纪淮之的话，扭头快步从纪家离开。

回到自己家，家里没人。

江家以前也请两三个保姆，但半年前好像是生意不顺，江父做主遣散保姆，现在只有小时工定期来打扫卫生。

江笙直接上二楼自己房间看书，中途手机频繁震动，是纪淮之打来电话，她不想接，干脆设置静音。

不到中午，楼下传来声响，有人回来了。

江笙还没下去打招呼，楼下已经吵起来。

江父江何平一身酒气，骂赵念巧：“你成天除了做美容还知道干什么？公司里那么多事，也不知道替我分担。”

赵念巧站在沙发边冷笑，“是我不分担？我早说过你那个项目不行，你不听我的非要做，现在赔钱了撒气在我身上？”

江笙走到楼梯口，就顿住脚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纪家有丑闻，她家则是成日鸡飞狗跳，赵念巧和江何平平均每个月至少得喊一次离婚。

她走下去，喊：“爸，妈。”

下面两人回头，愣了下。

“笙子回来了啊。”赵念巧并不觉得尴尬，“怎么没提前打招呼？”

“我回来取点东西，刚刚看了一阵书，下午就走。”

江何平扯了扯领带，没说话，去了洗手间。

“我爸怎么大白天喝酒？”江笙问赵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