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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停下,伞顶上的雪簌簌落下。

“你说什么?”莫北妄没听清,侧目看向徐星灿。

徐星灿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都听你的。”

后天晚上的车,滑完雪再走,其实也来得及。

得到肯定回应,莫北妄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

“你早这样想就好了。”

“安嘉以后都要和我出任务,你总嫉妒她是不行的,你是营长的妻子,要做好军嫂的榜样。”

徐星灿垂着眸,没说话。

莫北妄瞥了她一眼,他最近总觉得徐星灿的情绪很奇怪,他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自己和何安嘉走得太近了?

不由得一丝愧疚上了心头,他头一次主动开口:“后天一起去滑雪,你跟我说了好几次,我难得有时间,我带你去。”

徐星灿轻嗯了声。

男人继续说:“没事,虽然雪大,但有你男人呢,今明两天夜里我还要值勤,后天早上十点,我在滑雪场门口等你。”

“嗯,不见不散。”

徐星灿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没有丝毫要说再见的沉重。

相视一笑,莫北妄把伞柄塞到她手里。

转了话锋:“安嘉还在车上等我,我先送她回去,你路上慢点。”

“嗯。”

握紧伞柄,徐星灿目送他背影先走。

莫北妄,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当是给这段短暂的感情说声再见,给自己的错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两天后,倒计时——0天。

今天罕见出了太阳。

胜利滑雪场。

徐星灿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顶。

她特意来得很早,想碰运气看日照金山。

可是厚厚的云层遮住阳光,洒不下来,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大雪。

八点开门营业,等到十点排队的人都已经进场。

徐星灿站在原地,探头朝路口张望。

恋爱中的情侣从她面前经过,手牵手的一家三口也从她面前经过,一共二十六辆汽车从拐角经过。

就不见莫北妄的吉普车。

很快,一名警务员出现:“嫂子,何部长摔伤了,营长送她去医院了,您别等了。”

徐星灿顿了顿,想起前天男人不容拒绝的语气,她笑了笑。

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莫北妄,你又骗我等你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朝警务员谢过后,徐星灿跺了跺僵掉的双脚,朝不远的报刊亭走去。

“师父,您这儿能打电话吗?”

圆润的老板正捧着搪瓷缸,呷热水暖身子。

瞥了眼笑脸冻得惨白的徐星灿,一惊:“哟,冻得脸都紫了,先进来暖和暖和。”

徐星灿哽了哽,眼尾泛了红。

与莫北妄朝夕相处两年的感情,竟抵不过刚认识的陌生人恻隐之心。

徐星灿揩了揩湿润眼角,拿起了电话。

嘟声不过两秒,沈州白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替你拿到了,政委已经签字盖章,晚上我带上你暂放我这儿的行李去火车站等你。”

徐星灿瓮声打断:“沈州白,我不等他了,我等下就去火车站,你现在能把行李给我送过去吗?”

那头默了瞬:“好。”

挂断电话,徐星灿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

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

徐星灿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

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

徐星灿被问住了。

为什么呢?

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

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

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

好像都不是。

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徐星灿浅浅吸了口凉气:“那把瓜子,把我的心都梗死了。”

以后,她再也不想吃瓜子,也不想再见他了。

徐星灿把门票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登上去火车站的公交。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

莫北妄,彻底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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