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已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姜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姜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姜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姜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姜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姜安安怒道，“姜诺，昨天可是你自已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顾宴这么做对他自已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姜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姜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姜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日，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姜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姜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姜安安瞪圆了眼睛：“姜诺，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顾宴谈。”

姜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姜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日等着姜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顾宴。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姜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