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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是秦昭的同事,也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我低着头洗碗,“喝完了已经。”


“那你再炖一些吧,多放些药材,她身子弱需要滋补些。”


我还是没有动。


儿子走进来劝我,“妈,你这两天到底在闹什么。”


“明月阿姨生病,爸才这么照顾她,况且要不是你,爸早和明月阿姨在一起……”


我甩下帕子,“知道了,我待会儿炖。”


儿子这才点了点头。


等我打扫完一切,天已经晚了。


我回到卧房。


秦昭正靠着床柜看书。


我轻手轻脚上床,他松开了翻页的手指,抬起了眼。


年过四十,眉眼却依然儒雅俊逸,只是紧皱着。


“什么味道?”


“我去书房睡。”


他戴上金丝眼镜,起身离开。


我才发觉衣襟上沾染到的一片鸡汤油污。


低头闻了闻,还有一些饭菜的烟火味。


和我为伴二十几年的土灶台,燃烧柴火棍的气息没有太大区别。


我还是仔细洗了两遍澡,出来时还特地闻了闻,身上没有味道了。


我小心翼翼的拖出凳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摩天大楼。


陌生,忐忑。


我回想着今天打扫时找到的那个收音机。


里面是秦昭低沉,深情的读诗声。


因为明月生病了,所以秦昭特意录了读诗声给她解闷。


全家都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我偏偏,听到了他最后的叹气。


旁人都说,嫁给秦昭是我沈芳斋这辈子命好。


我点墨不通,秦昭却满腹诗书,如今年纪就当上了大学教授的位置。


我见识短浅,秦昭却极有头脑,把村里的几间土房变成城里的高楼。


这场盲婚哑嫁,秦昭虽对我冷漠,但也算有责任。


我一直这样宽慰自己,他虽喜欢明月,却也恪守礼节,不曾和我提离婚。


可是,我青春的二十几年,就当真是高攀了?


我记得二十几岁那年黑夜。


我咬牙掏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百来块钱,递给秦昭。


“你去读书吧,家里母亲,爷爷,鸡呀牛呀,这些都有我照顾。”


他走的第一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带着大肚子,守着紧巴巴的田,捏着不多的米袋,一刻也不敢停歇。


只想我的丈夫在外能安心。


这一咬牙,就是几十年。


我摸了**口的那块缺玉,咬牙点头。


既然配不上,那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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