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越闹越大。
二营长孙卫国气喘吁吁道:“老陈,快点吧!火烧眉毛了!人家闹到营地来了!”
陈长庚正板着脸监督一营战士出***,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想到前两天营里的传闻。
“因为江苗那事?”
“可不嘛!那被骂的俩媳妇在门口又哭又闹,这会儿都要寻死了!你赶紧的,不管想什么办法,先把事平息下来,否则传出去,有你好受的。”
孙卫国越说越觉得江苗这人实打实就是祸害。
想吐槽两句,看陈长庚面色不太好,又不敢触他霉头。
谁都知道,陈长庚原来那是北部战区出了名的铁血团长,别看平时说话挺和善,其实骨子里是很不好惹的,据说在北部战区时连师长他都敢顶。
这几天正赶上部队考核,他本想忙完这两天,好好查查这事,没想到还没腾出手,这俩人就闹了起来。
远远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门里是军属,门外是百姓,王丽的哭声震天响,这边出***的战士伸脖张望。
陈长庚一记眼刀扫去,吓得他们赶紧收回视线。
迈步来到门口:“我是江苗男人,有什么事,跟我说。”
此时,家里。
江苗抡着锄头还在忙着翻地。
赵有芳从那边看了眼热闹,急三火四跑过来:“长庚媳妇啊!”
“你快别忙了!营地那边出大事了!”
“王丽媳妇带着人去闹了!”
这就是和邻居处好关系的好处。
遇到点事,为着你先前的好,人家也愿意来给你递个话。
看她这样,不用问,都知道这事必和自己有关系,都闹到军营里了,那她就必须得去瞧瞧了。
赵有芳主动道:“长庚这会儿在解决,你快去看看吧,王丽和刘四媳妇出名得能折腾,部队那些老爷们可对付不了她俩。”
江苗也是担心这个。
婆娘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爷们有什么铁血手腕都白搭。
况且上头有要求,军不得欺民。
陈长庚身份在这摆着,说话不方便。
江苗放下东西就走。
陆文琪这时鬼鬼祟祟从屋里钻出来,看到抱着孩子的赵有芳,话都没说一句,也直接往营地赶。
王丽抹把眼泪:“陈营长啊,我们对你可没意见啊,可你那媳妇,我是真怕了她了,她平白无故跑到地里咒我们的水稻,我就说了她一句,她就拿你们官职来压我。”
江苗赶到时正好听到这句。
陆文琪比她更快一步赶过去:“我是记得前两天江苗姐去地里来着……”
“你们真是给爷看乐了。”江苗走过去,先给陆文琪一个白眼。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陆文琪就是被她那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看到江苗,陈长庚下意识伸手要拦她,他也担心江苗处理不当,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江苗却回以一个无比自信的眼神让他安心。
王丽一愣,指着江苗就说:“就是她,营长你可不能以公谋私啊!”
“啪嗒!”
江苗一掌把她那根手指上拍到一边。
“指什么指?我这两天是忙着犁地忘记犁你了是吧?”
“你要告状?那刚好,把你们队长也叫来,我也问问抡起锄头要刨军属,背地骂我是二婚泼妇是不是***军民团结?”
不就是要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她又不是不会。
她还能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江苗扯开嗓门,音量拿捏得刚好,能压过王丽,又不会让人觉得烦,气得王丽只恨自己没带个喇叭来。
大家伙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院里那些军属,个个瞪大眼睛。
何雯雯嘴角直抽抽,她本以为这次江苗这土包子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竟能如此……
刘宝珠呆了呆,反应过来撇撇嘴,满脸厌恶:“不愧是农村来的,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咱们这辈子也学不来。”
战士们也没见过这场面,又是佩服又是担心自家营长,这媳妇可是狠茬子,真没想到冷面营长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过……江苗往那一站,眉心微蹙,满脸的委屈,眼泪断线珍珠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伸出手臂擦眼泪,露出大半截***嫩的手臂,瞧着还真挺顺眼。
真奇了,明明前几天她还面黄肌瘦的,怎么突然变漂亮了不少?
王丽哭又哭不过。
江苗又一口一个***军民团结,她坐在地上,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你牙尖嘴利,我是说不过你,你咋骂我我都忍了,但是那水稻是咱们全岛的命根子啊……”
“不是的!”
“快别冤枉了营长媳妇啊!”一道年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阿婆与张善奇队长和刘栋分队长一起赶来。
自己队里的人和军属起冲突,他们肯定得出面解决。
张善奇扶着张阿婆。
“这位同志就是营长媳妇。”张阿婆指着江苗,满脸感激。
张善奇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江苗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真像受了天大冤屈的,她身形纤瘦,一头墨发用一根皮筋随意绑起,耳边还余了几根碎发。
脸上皮肤虽黄,但整个人的样貌看起来却相当舒服。
她和其他军属不大一样,这是张善奇的第一感觉。
“张队长,营长媳妇那天是去地里给我们想法子救稻苗的,营长媳妇是大功臣啊!”
张阿婆的声音将张善奇的思路拉了回来。
这几天他发现张阿婆一家负责的那一小块地,稻苗死亡率有明显下降,连续观察了三四天,今天一早特意去家里找了张阿婆询问原因。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得了高人指点。
本打算去请教一下高人,结果却听说王丽来军营***,过来一看,发现被王丽纠缠的还就是这位高人。
张善奇掩去眼里的异样,不好意思地给江苗道歉:“同志啊,队里人胡闹,真对不住了!”
然后木着脸看王丽:“你工分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