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尖一堵，沉默看着男人。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因为担心黎云锦，所以要在离开之前安排好这一切。

哪怕是使唤我这个妻子。

我心头沉沉发闷。

原来这就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模样，是我永远都无法拥有的……

我缓缓松了手，淡淡道：“我工作很忙，没时间。”

周闻炀见我拒绝，顿时不高兴了。

他冷哼：“你连做人都做的这般差，能做的好工作吗？”

讽刺的话如刀般锋利，我的手猛地又是一紧。

看着男人生气的面容，我忍不住问：“所以既然你这么心疼她，为什么不跟我离婚娶她呢？”

周闻炀一噎，想说什么。

我却打断他，自嘲般开口：“也是，本来是我占了她位置，我怎么能说这种难听的话呢？”

周闻炀眉头狠狠一皱，终于忍不住呵斥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我累了，现在只想睡一觉。”

话落，我略过周闻炀的身旁，一瘸一拐地朝着卧室走去。

大概我的动作很滑稽，看的周闻炀一怔。

“你怎么了？”

他跟上来问。

我没有答，直接关上了卧室的门。

……

我休了两天假，将脚稍微养的好了些，才去上班。

周闻炀出任务去了。

他说的不错，确实一去就是好些天。

直到我在笔记本上写下“第九十九十五天，周闻炀出任务的第二十天，我却不觉得孤单，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存在”时，周闻炀才回来。

但这消息，我是在警务员口中得知的。

“嫂子，周营长他们出任务成功，上面要嘉奖，邀请各位家属去大会堂参加颁奖典礼，共同见证他们获得荣誉的时刻。”

“我是来接您的。”

既然是上面的命令，我也不能推辞。

在周围人的恭喜声中，我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去大会堂的路上，我下意识问：“周闻炀在哪里？”

警务员笑道：“去接文工团的黎同志了，周营说他们也是亲人，有资格去看。”

我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警务员大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周营可是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接您过去呢。”

我没说话。

这种漂亮话警务员说说就算了。

我要是信了，就是自欺欺人了。

大会堂里。

我在一堆家属里坐下。

黎云锦一瞧见我，就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夕夕，恭喜啊，阿炀可真厉害。”

“他接我的时候，我可开心了。”

我点了点头。

见我没生气，黎云锦应该也觉得没意思，转回了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颁奖环节。

周闻炀和几个战士一起被叫上台，他们胸前带着大红花，授予军人荣誉称号，奖励纪念勋章。

周闻炀表情严肃，站的笔直。

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那般，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人。

只是现在，我的心再也不会为周闻炀跳了。

颁奖完毕后就差不多结束了。

我不做停留，直接出了大会堂。

我还有工作要忙。

但刚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沈怀夕，等等。”

我缓缓转身，与周闻炀四目相对。

他大步朝着我走来，掏出手中的钱递给我：“这是今天上面发的奖金。”

我愣了一下。

黎云锦的声音却在周闻炀身后响起：“阿炀，你给我的这个纪念勋章我没扣好，你帮我一下。”

我下意识看过去，纪念勋章闪耀着光辉，那是周闻炀拼了命赚来的。

是他的荣耀象征。

——他把自己的荣耀给了黎云锦，然后施舍般给了我奖金。

我忽地笑了，大概是风沙进了眼，我忍不住红了眼。

周闻炀却是第一次见我哭，直接愣了，下意识干巴巴解释：“云锦很喜欢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也不喜欢这些东西……我……等下次得了，我再送给你。”

我转国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落下。

再次回头，我已经抹去了泪。

我将钱推了回去，冲着周闻炀轻轻一笑：“不用了，钱和徽章都给黎云锦吧，她需要。”

“以后也不用给我什么东西，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