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知道了。
今日朝会时圣上便收到了来自北疆的奏折,突厥此次进犯格外的狡黠,像是知道了元逸部下的排阵一般,元逸带着重伤还在抵抗,圣上察觉到了这大楚怕是有了突厥的奸细,可是偏偏那人在暗,他们在明,为了再被那奸细背叛,圣上没有在朝会上做出举措,而是下朝后暗自留下了徐晏时和几个值得信任的贤臣,一翻商讨之下,派了暗卫,连夜八百里加急拿着陛下手谕去了临近北疆的丹川,让驻守丹川的云家带兵支援。
远水救不了近火,随元不闻一同留在京都郊外的亲骑,若是此时赶去支援,大队人马脚程实在太慢,只怕赶到时北疆已是俘虏之城了。
云家世代武将,虽不及元家势大,但也是大楚武将中的佼佼者,只是云将军只有一出,还是个女儿,百姓私下常议论,只怕云家世代武将就到此了。
夜里,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中堂上,父女二人对着那一桌的珍馐佳肴却毫无胃口。
“阿爹,兄长如今受了重伤,那突厥人狡猾狠辣,阿兄也不知还能撑多久,圣上那边是怎么说的。”
元不闻皱眉担忧的看向远处。
“说是带了手谕让丹川的云家去支援,丹川到北疆是比京都要近,但最快也要二日,你阿兄……”
两日,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在主将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只能守不能攻,能守得了两日吗?
“阿兄会守住的。”
烛光下,女子的眼神格外坚毅,她的兄长,元逸,远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坚强顽抗,前世他受了万箭也护住了他想护住的人,这一世,他也可以的。
只是,这一世,她的阿兄,一定要好好的,保全自己啊。
北疆边关
“将军,那突厥人似乎正在筹集部队,准备再次进攻,咱们的布阵像是被他们一眼就能勘破一般,实在是太奇怪了,您的布阵精巧无比向来没有无人能破,怎的这会,这粗莽的突厥人像是换了个脑子一般。”
城墙上一身盔甲意气风发容貌舒朗的男子,神色平淡,看着城墙下那些士兵们的尸首,闭目,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时不时能感受到血溢出,强忍下,突厥人一日不走,他便一日不能倒下。
眸中微冷。
哪有什么无人能破,只不过是敌人不知那阵法的玄关,未曾见过那阵法,短时间内无法破阵罢了。所以他每次都是变换着阵法来用,可是这次敌人却总是能十分巧妙的知晓自己排下的阵,以及自己的用兵调度,只能说明,他的人里面,有内鬼。
只是这内鬼究竟是听命于突厥人,还是另外的人,并不好说。
元逸抬眼望向身后遥远的天边,眸色复杂,唇色苍白。
他总有一种感觉,朝中怕是早就暗中掀起了一股暗势力。
大楚,怕是要变天了。
若真是背后之人所为,那元家,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第一个想要解决的阻碍。
重咳一声,一股腥甜喷出,锋朗的下颌挂着血迹。
“将军!”
一旁的副将连忙唤来军医,榻上躺着虚弱的一人,白色里衣上被血渍浸湿了一***,让人看了只觉得不忍再看。
“将军不可再下床走动了,不然,便是谁也保不住将军的性命了啊!”
年迈的老军医语重心长的劝道,昏花的眼睛布满了湿痕,副将上前屈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