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揣着军功和攒下的粮票、电视票,复员回村。
却听到未婚妻和知青的对话。
“过两天赵青山回来,你要去接他吗?”
“不去,他手指断了,想想都恶心。
我是你的简爱,我只想嫁给你,”
原来发小给我信里说的都是真的,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冲过去跟他们打一架。
可是现在,我看了一眼断指,转身回了家。
……
我家是村里唯一的红砖房,是我当兵十年,多次立功换来的。
原本去年就能复员回村的,可是因为未婚妻马莲一句想要电视机,我又申请去挖运河挣工分,在炸河道的时候,没了两根手指。
马莲回来的时候,看到正在烧炕的我,分明吓了一跳,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扣子。
“赵青山,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从小就这样,做了亏心事就不自主搓手。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敷衍:“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提前回来了,还想问你我妈呢?”
她打着马虎眼,说去隔壁村串亲戚去了,明天她去接。
我再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家。
她说去生产队打谷子,为了掩盖自己慌乱,拿起炕头上织好的毛衣,拿起来让我试一试,这是她的一番心思。
这毛线还是我托人从上海寄来的,这毛衣上面的花纹,跟她刚才私会知青付晨身上的一模一样。
衣服太紧太小,勒的我喘不上气,一个人都脱不下来,她过来帮忙时,我闻到她身上有男人的臭汗味,脖子上还有个红色吻痕。
仔细想来,这两年她送给我的鞋垫、帽子,也大多尺码偏小,我还总安慰自己她有这份心就行。
现在,真相就在眼前,这些根本就不是给我做的,是因为做工不好,强塞给我的,一股酸楚从心底涌到眼角。
这个被我家养大,拉着我手说非我不嫁的丫头,怎么就变了心?
她低头注视着我的断指,我以为她会心疼安慰我,看到的却是嫌弃。
随后她那双溜圆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脱口而出:
“你这手指断了,国家给啥赔偿?当初答应我的电视机,要来没?”
我摸了下口袋里全镇唯一的电视票,这是我准备拿电视结婚用的,我现在摇了摇头,表示提前复员,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