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川是第一个从饭店赶回何家的。
可他刚回到小洋楼,远远就看到何知夏上了一辆吉普车驶离,最后消失在他的视野。
几乎是一瞬间,靳言川的心猛然沉坠下去。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可靳言川转念一想,明天就是检讨会,后天更是他们的订婚宴。
何知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靳言川按下心中莫名的焦躁和不安,紧抿着唇走进何家,只见饭桌上的残局已经收拾好了。
这顿饭是何知夏用了一下午时间做好的,可他们却几乎动都没动过。
现在也只剩下放弃继承权的公证书和一万块钱。
这是什么意思?
靳言川指尖颤抖着,几乎不敢置信。
所以她早就决定放弃何家的继承权了?
靳言川站在整洁的桌前,忽地想起离开时何知夏泛红的眼尾,心猛地揪紧了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知夏只是在置气而已。
等她回来,等他们订完婚,他会千倍万倍对她好的!
靳言川没有耐心再等何家的人一一回来。
他赶回军区,第一时间就去研究院询问何知夏在哪,却被避之门外。7
靳言川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军区的集合号角响起,他才怀揣着极度的不安从研究院门外离开……
第二天,军区检讨大会上。
靳言川站在台前,声音不大不小,公正严明。
“下面请何知夏同志上前,对在高考前夕,意图污蔑何娇同志舞弊的事件作出深刻检讨!”
然而话音落下,却迟迟不见何知夏的身影。
靳言川皱了皱眉,重复一遍:“请何知夏同志上前,作出检讨!”
声音传遍了整个大会厅,却仍然不见何知夏的出现。
台下挺拔而坐的士兵纷纷面面相觑,靳言川默然攥紧了手中自己为何知夏写好的检讨。
就算她赌气不来,他其实也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
领导下达的检讨指令不可作废,她既然不肯来,那他作为她的未婚夫,就有义务替她做这个检讨。
靳言川握紧了话筒,正要开口,一道稳重威严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何知夏不需要对任何人作出检讨!”
靳言川猛然抬头,却只见何知夏的老师孟教授沉步走来,面色愠怒:“我的学生,不可能干出污蔑他人舞弊的事情!”
他的学生为了秘密研究舍弃一切,而这些人却还在这里让她对莫须有的罪行进行检讨,他知晓这件事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简直难以平息!
孟教授在军区研究院德高望重,一句话犹如水入油锅,立刻惊起议论声一片。
靳言川紧抿着唇,心中亦是挣扎:“可这件事已是证据确凿,这也是军区领导的指令……”
“别人不信她,难道连你这个未婚夫也不信她?”孟教授看着靳言川,眼中有些失望。
靳言川心中一刺,下意识张口:“不是的,我……”
可话到嘴边,却尽数哽在喉间。
如果他真的坚信,且从未动摇,就不会选择让何知夏妥协。
孟教授看他一眼,叫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
“把你当时看到的情况再说一遍。”
那学生踟蹰地看了眼靳言川,嗫嚅道:“我……我那天在教室看见……是,是何娇自己把一张纸条放进笔袋的……”
话落的一瞬间,全军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靳言川呼吸一滞,如遭雷击地怔在原地。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错怪她了?
正因为从始至终都不是她的错,所以她才会坚持不来这场检讨会。
那明天的订婚宴呢?她会不会也赌气不来?
靳言川心口一紧,内心的不安几乎催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