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盛府。
正在照顾盛煜峰的楚菱莫名心口一空,如同有一块珍宝如同逝指之沙悄然没了。
她放下药碗,捏了捏眉心。
“阿菱?”
一旁传来低沉的声音,她抬头看去的时候,正好撞见盛煜峰秋眸中的担忧。
他下意识就伸手要给她按穴解乏,却被楚菱避开了。
“不用了,你生病就好好休养吧。”
闻言,盛煜峰抿唇一笑:“风寒而已,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顿了顿,他面露担忧盯着她:“不过,我那天离开的时候看承鹤面色不太好,他是不是也病了?”
楚菱顿时脑海中浮现殷承鹤那双格外亮的眼睛。
片刻,她点了点头:“我不放心他一个小孩在家,回去看看他吧。”
说完,她在盛煜峰欲言又止的神色中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坐在马车上,楚菱倚靠着紫檀木造的车墙,思绪渐渐地四散。
自从她和盛煜峰缔结亲事后,殷承鹤就像换了一个人。
以前的他会因为她离开王府一会,时时刻刻的找她,甚至敢在别人面前,宣告他喜欢她。
幸好那人是她的心腹,也不至于让消息走漏出去。
现在的他,变得越发沉默了。7
楚菱对他变了的原因心知肚明,却无法改变,也无意改变。
正巧,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她下意识又给殷承鹤带了一串。
再上马车后,她掀开了车窗帘,睨着渐浓的夜色怔怔出神。
秋风吹走了她身上一些热气,却没有带走心底的烦闷。
让她意外的是,今日的大长公主府,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石狮子前。
楚菱大步踏上台阶,问道:“今日怎么在门口?”
管家咬了咬牙,视死如归一股气说道:“长公主,殷少爷不见了!”
楚菱步伐一顿,嗤笑一声:“他这是又在玩什么离家出走的赌气把戏?”
她跟着管家穿过长廊,看着她推开了梅苑大门。
在灰蒙的月色下,梅苑一片清冷空寂。
殷承鹤生辰那日,她当时没有想起,事后想起来还破觉愧疚,特意让人已在了并蒂莲花到他的院子。
而现在,前日才移栽的并蒂莲却全数枯死了!
见状,楚菱神情莫测的大步走进去,一个人大步走入房间。
房外秋风呼啸,房内寂静一片。
许久。
咔嚓!
楚菱掌心的糖葫芦骤断,顿时刺破她的手心。
她却看都不看渗血的手一眼,眼神冷透:“暗卫十一在哪?!”
暗卫应声从黑暗中如同鬼魅走出,慌张跪地:“长公主。”
楚菱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本宫不是让你们时时刻刻都监视着殷承鹤的吗?现在人去哪了?!”
自跟着大长公主起,无论是暗卫还是管家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失态的姿态。
正想着今日吾命休矣,却听楚菱愠怒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暗卫神色一凛,连忙抱拳:“是!”
说完,他们一齐匆匆往外走去,隐入了黑夜中。
而房间内只剩下楚菱一人后,她目光沉沉的逡巡四周,才发现殷承鹤没给他的房间留下一样东西。
入目所见,皆是空荡。
原来左边梳妆台上,该放着她送给他的珠串与玉簪。
原来右边椒墙上,该放着她送给他的射月弓。
楚菱看了许久,才大步走到床边,将床榻上那显目的盒子拿起。
里面放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下面还压着厚厚的一叠钱庄存折,以及一张字条。
纸上,是刺目的一行:“皇姐,愿往后余生不相逢,也愿你和盛煜峰白头偕老永同心。”
“勿念,相忘,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