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去后连吴中天一起处理。苏总监，做好被降职降薪的准备。”
明明是陆宴臣从锦城过来施以援手，说的话却不近人情。
苏烟没有反驳。
新官上任三把火，陆宴臣真要拿她开刀，她也只有伸直脖子的份儿。
陆宴臣吩咐小西定了回锦城的机票，三人赶往机场。
路上，苏烟先找个诊所处理了额头的伤，好在只是擦破层皮，并无大碍。
全程，她和陆宴臣除了目光偶尔遇到几次，没有任何交流。
苏烟和小西平时出差只坐经济舱，这次因为陆宴臣，小西定了头等舱。
苏烟发现陆宴臣的座位与自己挨着。
她戴上眼罩装睡。
“苏总监，还做过多少像今天这种蠢事？”陆宴臣问。
她正窝了一肚子气，“多不胜数呢。”
“你前任老板真是大度，把你这么蠢的人放到总监的位子上。”陆宴臣不光骂她，连周有光也骂上了。
“想必，南丰的产业都是女员工用美色拼出来的。”
苏烟不再搭话。
飞机落地，已过凌晨两点。
陆宴臣的司机有接机，先把小西送走，又送苏烟到南丰的员工公寓。
苏烟关好房门，躺床上就睡。
她是被热醒的。
额头和身体滚烫。
嗓子眼跟冒烟了一般，既干又疼。
翻箱倒柜找出两包临期的三九感冒灵，用冷水服下后打开手机。
上午十点二十三分。
点开工作群，她发现不仅迟到了，还错过陆宴臣上任后的第一次高层会议。
她拨通吴副总电话，说要请半天假。
“苏总监，陆总刚定下新规，以后所有中高层人员外出和请假，必须经陆总批示。”
“那就算了，我马上去公司。”苏烟不想在电话中听陆宴臣的冷嘲热讽，勉强站起身。
吴副总小声问：“苏总监，你怎么得罪陆总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苏烟一头雾水。
吴副总：“刚才开会，陆总说起你去见叶商的事儿，把桌子拍得贼响。陆总十有八九要拿你树威，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苏烟下楼后觉得浑身冷，折返穿了件黑色及脚踝的羽绒服，又往脖子缠了条暗红色羊绒围巾。
她的肤色是少有的瓷白肌，纵使素颜也有一种迷人的韵味。
小西看到她就说她气色不好，让她赶紧去陆宴臣办公室。
苏烟见到陆宴臣时，陆宴臣正独自坐着抽烟。
她主动道歉：“陆总。抱歉，我早上睡过头错过了上午的会议。”
苏烟进门那刻，陆宴臣就发现她脸色苍白，浑身透着无力。
“苏总监，经过我和两位副总商议，这是对你私自去上京和无故旷工的处理结果，你签字后会把文件发给各部门，以儆效尤。”
苏烟接过陆宴臣递过来的文件，愣住。
公司给她的处分是降职降薪。
经纪总监降为一般经纪人，以后除了要跟着艺人四处跑，薪水更是被砍掉三分之二！
“陆总，我不认可这个处理结果——”她把文件放回原处。
陆宴臣手指在文件上敲了下：“你觉得不认可有用么？”
传媒界有名的拼命三娘，成了降职降薪的反面典型。
苏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总，昨天去上京，我的确向吴副总报备过，不是你说的‘私自’。上午缺席会议，是我个人原因，我愿意接受处罚。”
苏烟头昏脑涨，深深吸气，“南丰传媒公司章程第三章十一条写的很清楚，无故缺席会议一次，扣除当月奖金。”
“苏总监别忘了，南丰传媒现在姓陆，以前的那套不作数了。”陆宴臣把手中烟蒂摁在烟灰缸中。
苏烟瞬间明白，陆宴臣在整她。
即便没去上京，陆宴臣也会抓住别的事儿不放。
“我怀疑陆总在公报私仇。”
苏烟想起在“青玉筑”，自己撩了他又走掉。
“把‘怀疑’去掉。”陆宴臣很直接。
苏烟惊觉事情比想象中严重，“你想怎样？”
“我又能怎样。”陆宴臣怅然盯着她，似乎话里有话。
她做好聆听的姿态，陆宴臣却已扳起脸，“错了认罚就是，没有这样那样。”
房间内开着空调，陆宴臣只穿了件衬衫。
苏烟却觉得冷，头快要疼炸了。
再掰扯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她费了好大力气走到门口。
“陆总，我下午要请假。”
“理由？”
“身体不舒服。”
“先去医院开个证明，我再批假。”
“好。”
苏烟走掉。
陆宴臣烦躁点了支烟，吸到一半手机响起。
是许久没联系的苏秦。
“三哥，跟你说件正经事儿，我表姐刚从Y国留学回来，要不要相个亲？”
“没兴趣。”陆宴臣一口回绝。
苏秦不依不饶：“我表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自己的公司，考虑一下？”
陆宴臣不为所动：“没得考虑。”
“三哥，你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姓苏的女人？”苏秦气得叹气，“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也该翻篇啦！”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陆宴臣放下手机。
座机响了，是吴中天。
“陆总，苏烟在电梯间昏倒了——”
“赶紧送医院！打我电话等于拖延时间！”陆宴臣很焦灼。
“陆总放心，我已派人送苏烟去医院了，急诊上也打好招呼。”吴中天极尽讨好。
陆宴臣紧绷的心弦缓了缓。
二十分钟后，陆宴臣走出人民医院张主任办公室。
苏烟只是普通感冒，没吃早饭导致血糖过低才昏倒。
“小陆，护士说苏烟醒了，赶紧去看看吧。”张主任叫住他。
陆宴臣转身笑了笑，“张叔，别对外人说我来过。”
张主任不解地“哦”了声。
在病房陪护苏烟的是沈千紫。
苏烟昏倒时两人正打电话，沈千紫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苏烟让沈千紫把自己的病历拍下来发给陆宴臣。
“千紫，再替我给陆宴臣发条信息，说我要请两天假。”
沈千紫照做。
等许久，陆宴臣也没发来只言片语。
“你这新老板简直奇葩，员工请假这么点小事都要管，真不怕累死！”沈千紫把苏烟手机放床头。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吧，苏总监。”
“两个小时前，我就被免职了。”
苏烟满腹心酸，拉起被子蒙上头。
苏烟刚睡着，谢祈安抱着一大束花来了。
有沈千紫在，谢祈安没见到苏烟就被撵走。
苏烟醒来已是夜半。
沈千紫在旁边的小床睡得正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