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切都用不着了。我妈趴在地上,把虎头鞋举起来,轻轻朝我摇晃着:“思音,你真的舍得吗?”我咬了咬嘴唇,扭过头去,不再看她。我对晴姨说:“晴姨,你帮我做手术吧。我信不过别人。”然后,我抓过手术通知单,不由分说,在上面签了字。我妈远远地叫了我一声:“思音。”她晕了过去。晴姨叹了口气,沉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就算她拒绝手术,我也会找别的医生。那些医生的水平要差很多,反而对我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我躺在手术床上,承受着引产的剧痛,好像有一把刀,要将我的身体劈开。我疼的大汗淋漓,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剥离了。我听到护士惋惜的声音:“是个男宝呢,白白胖胖的,可惜了……”我的眼角滑过一行眼泪。引产之后,我的身体处于极度虚弱之中。但是老公强行给我转院,带着我到了另一家医院。邹梦涵就在这里。她在等我的骨髓。转院后,我没有再见到老公,也没有见到邹梦涵。妈妈坐着轮椅,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好几次,我听见她在走廊里偷偷的哭。她没有告诉我,老公和邹梦涵的消息,但是我从护士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拼凑出一个大概来。我被送来之后,老公拍着医生的桌子,让他立刻进行捐髓手术。但是医生查看我的情况之后,却不敢做手术。因为我当时身体状况极差,很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老公无奈,只能同意让我休养三天。这三天,他一直在邹梦涵的病房,二十四小时陪着她。我听完护士的话,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两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妈妈去买饭了,病房里安静下来,我闭目养神。“思音姐姐,你辛苦了,我们来看看你。”闻言,我睁开眼睛。我的病床旁边,老公和邹梦涵手拉着手,十指紧扣。邹梦涵化着妆,光彩照人,病号服显然是改过的,穿在她身上,十分的合身,不仅没有病态,反而给人一种***般的***。看来,她的病也没有那么紧急。与邹梦涵相比,我现在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就显得很狼狈了。老公的目光一直落在邹梦涵身上,并没有看我一眼。他当然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两个进来之后,没有关病房门。走廊里冰冷的风吹进来,我一直在打哆嗦。“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我妈回来了。她用拐杖推搡着我老公,并且将手里的粥丢在了邹梦涵身上。邹梦涵躲开了,但是依然尖叫了一声,花容失色的藏到老公怀里。老公气恼的看了我妈一眼:“我敬您是长辈,所以一直客客气气的。如果您再为老不尊,针对梦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妈直接被气哭了。这时候,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坚定地站在我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