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初雪是后半夜砸下来的，北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户玻璃上。

“哗啦”声跟撒豆子似的，把陈阳从梦里惊醒。

爷爷还睡着，嘴角挂着点哈喇子，呼吸匀净。

天刚蒙蒙亮，陈阳就扛着扫帚推开了门。

一脚踏出去，雪没到了脚踝，冷得他一缩脖子。

村口那片苞米地彻底白了，秸秆被雪压得弯了腰，穗子上还挂着没掰的苞米棒子。

今年寒潮初雪都来得太急，村里小半人家的秋粮都还在地里，这下全被雪埋了。

“阳子，扫雪呢？”隔壁王大爷扛着铁锹走过来，“你瞅咱村西头那片豆子地，我还想着今个儿去收，这雪一盖，完犊子了！”

陈阳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吱呀吱呀”的踩雪声。

俩人往声音来处瞅，只见张大妈家的大儿子李刚，正牵着个啥东西往自家院子走。

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佝偻着腰的丧尸，俩胳膊被绳子绑着，脖子上是套马杆的麻绳。

那丧尸低着头，嘴里“呜呜”地叫，却张不开嘴。

仔细一看，它嘴里塞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个东北大冻梨！

“刚子，你这是干啥？”王大爷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牵个丧尸回家，不怕它咬你？”

李刚咧嘴一笑，拽了拽手里的杆：“王大爷你放心，嘴里塞着冻梨呢！”

“这玩意化的时候塞进去，能把他牙卡得死死的，再一冻，它连嘴都张不开，还能咬谁？”

他说着又拽了拽绳子，丧尸往前踉跄了两步。

“我寻思着，家里那磨盘没人推，让它帮着拉磨，省得我费劲。”

陈阳也是看得one愣one愣的，这还是他头回见有人把丧尸当牲口用。

张大妈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手里又拿着几个欢好的冻梨。

看见陈阳和王大爷，笑着说：“我家刚子在村边瞅见这丧尸，这玩意有力气还不用喂，不如留着干活。嘿，还真管用！”

陈阳已经脑补出丧尸前面吊着块肉，围着磨盘24小时不停旋转的画面了！

这东北末日的画风实在太美了。

“这初雪来的真是时候，一早上搁老远就能听见”吱嘎吱嘎“的脚步声，这都抓了好几个了！”张大妈美滋滋的像是领了免费鸡蛋。

“我一大早就去做了几个陷阱，等丧尸上套呢！”李刚***手回来，准备去验收自己的成果！

我擦！什么？陷阱？抓丧尸？

“你们要那么多丧尸干嘛用啊？”

李刚瞅瞅陈阳，“干啥不行啊，啥也干不了的，囤着开春了当肥料呗！”

不是，这允许么？这末日让你们玩坏了啊！

丧尸来东北一口热乎的没吃上，先被一个大冻梨招呼上，然后当牛做马的干活，最后还要奉献自己的身体给黑土地？

这对么？？？

陈阳好奇的在村里转了一圈。

于是看到了生平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场景：

眼前吊块肉的拉磨丧尸；

整个胳膊被绑在车把手上的推车丧尸；

腿上绑着两个大扫把的清雪丧尸；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是，嘴里被塞着一个大冻梨！

看到的陷阱也是千奇百怪：

简单的小土坑就能让他爬不出来；

雪地里的大捕兽夹子都能夹住屁股；

树上的大渔网一套一个准；

最过分是立一根铁杆子，几个丧尸撅着腚趴在那一动不动。

换个角度一看，谁特么在上面撒猪血了！还热乎的！

唉我去，东北群众的想象力如此逆天么！

陈阳开始有点可怜这些丧尸了。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在东北这末日好像是末不起来了！

“阳子，你不去弄个丧尸回来啊？”村西头的刘叔笑着说。

“我家刚子也弄了一个，正忙活拉车呢！”

“是啊，这玩意真管用，省不少劲。”

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咋的，以后丧尸成家庭标配了？

以后村里每家院内大树不拴牛马——改拴丧尸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找丧尸当“壮丁”。

丧尸也好像在人类智慧的熏陶下，得到了升华。

有的丧尸学会劈柴，还有的学会了打水。

有的丧尸甚至在吃完大冻梨，还会嘎巴着大嘴，“饿——额饿——”

村口那条路上，每天都能看见有人牵着丧尸走，嘴里还哼着歌。

“阳子，你看，现在村里好多人家都有‘帮手’了。”

二姑笑着说，“我最近身子犯懒，等你姑父回来，让他带几个城里的……”

“啊？咋的二姑，城里的丧尸有文化？”，陈阳也是无语了个无语。

“你看你说的啥话，咱这村里不是太抢手了么！”

“姑夫在城里能安全么？”

“嗯，我听他说过，城里正在开发什么丧尸新能源，我也听不懂。”

陈阳的三观不断地被刷新中……

小说《丧尸在东北的艰难日子》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