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京城三日大雨,我跪求他放过我满门,他无动于衷,沈府的血从门前流到长街,他的贵妾抚着肚子,笑意盈盈地喂我喝下毒酒。三月怀胎一尸两命,顾府后院的火光冲天,漫天霞火中,是谁千军万马,铁蹄踏破顾府,我看不清脸。我只知道,顾泽生他不配,他连沈府的大门都不配踏进,他这一生就该在阴沟里沉浮,用他那肮脏虚伪的皮囊奋力地爬。我那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一副虚伪的皮囊和腌臜的血肉。...
想起除夕夜满城红带锣鼓响时,如纸薄的棺材装着我兄长面目全非的尸体,我嫂嫂过激之下流产的侄儿。
想起京城三日大雨,我跪求他放过我满门,他无动于衷,沈府的血从门前流到长街,他的贵妾抚着肚子,笑意盈盈地喂我喝下毒酒。
三月怀胎一尸两命,顾府后院的火光冲天,漫天霞火中,是谁千军万马,铁蹄踏破顾府,我看不清脸。
我只知道,顾泽生他不配,他连沈府的大门都不配踏进,他这一生就该在阴沟里沉浮,用他那肮脏虚伪的皮囊奋力地爬。
我那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一副虚伪的皮囊和腌臜的血肉。
这一生,没了沈府、没了我,我倒要看看顾泽生能爬多高。
蚀骨焚心的恨在这一刻像是要烧毁了我,我恨不能现在就冲到顾云泽面前,将他碎尸万段,哪怕我深知这一时的他,不过无辜也无知。
瑶瑶,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身子不舒服?嫂嫂一手按在我紧攥的手指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朝她笑笑,摇摇头:我没事,嫂嫂快别绣了,休息一会儿,别伤到眼睛。
顾泽生在我家住了几日,除了在外的兄长,连我的丫鬟都见过他,可我却是一眼都不想见到他,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折磨他,让他在我膝下求饶。
前世未见到他之前,我同爹娘闹了好大一通,生怕被人知道有这样一个未婚夫丢脸,不管不顾地想让人把他赶出去,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那人薄衫破衣、背脊寒峭,立于红梅下,听了我好大一通羞辱之言,还能面色如常地作揖。
当日我若能不见他,就将他好生地赶出去多好,如今,也来得及。
爹娘同上一世一样,几日后便来寻我的意见,若我不愿,就打发了去,沈家可不怕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上一世我爹就说过,顾泽生这人眼底藏了野心,必成大事,但这人少时凄苦,与情之一字上难免凉薄,爹怕他日后亏待了你。
我爹没看错,他的野心能成事,但我没想到这个野心要用我阖家的性命来成全。
我在家中自小万般受宠,爹爹娘亲从不偏心,娇惯着我长大。
兄长嫂嫂大我许多,在家中有小侄儿一份,便有我一份,沈家女沈瑶要什么不可,一个顾泽生算什么。
沈氏一族家规森严,重诺不轻弃,退婚一事即便我爹娘有心地护我,有些责任也需我自己担着。
这一世,纷飞的雪花压垮了梅枝,我在长明灯燃不尽的沈家宗祠,跪足了三日,我在里头跪,爹娘和嫂嫂在外头心疼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