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画屏哭地泪眼婆娑地看着孟青山，抱起孩子就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就往外走：“孟大哥，我们还是走吧，我不给你添麻烦了”孟青山疾步拉住方画屏，转头瞪了她一眼：“给小南道歉!”...
什么叫做以后也是她的家?
“画屏的丈夫因公牺牲，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下了。”孟青山转过头，对着有些慌乱的程文珺开口。
程文珺登时心里咯噔，冲孟青山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她要住在这里吗?楼上什么都没有，楼下就一间房，不太好住吧……”
不等她说完，方画屏立刻苦涩打断：“孟大哥，我早就说了，我们不来，来了只会给你和嫂子添麻烦，我们还是走了。”
说完，她作势就要抱走孟青山手里的孩子：“小南，走，跟妈回老家。”
孟青山却顺势扯住方画屏的手：“别走。”
他冲着程文珺拧起眉头：“以前只有一间房的时候，挤挤也过了。我已经叫小张送床来了。”
此时此刻，程文珺的心好似划开了一道口子，这好像是孟青山第一次对自己说重话。
原来，他只是在通知自己，而不是和自己商量。
“你们赶了一天车也累了，先进去吃饭。”孟青山兀自抱走小南从她旁边走过，三人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里，男人轻快的声音响起：“今天太晚了，也没什么好菜，你们暂时将就一下，等有时间，我带你们去饭店吃一顿好的。”
程文珺僵在门外，咬牙隐忍。
那桌菜她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却被男人说成不是什么好菜。
她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客套话，都是这么说的。
饭桌上，方画屏母子端着碗边吃边夹，狼吞虎咽。
“嗯，这菜做得真不错，我在乡下，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捏!”
孟青山笑得欣慰：“吃得习惯就好。”
程文珺进了屋，男人没有回眸，只沉声说：“你还愣什么，上桌吃饭。”
程文珺敛了口气，默默往桌边走，然而一抬眸——
却瞧见方画屏的儿子美滋滋地拿着那张怀孕单子就要往火里丢。
程文珺心里惦记着怀孕的单子，疾步上前，猛地将小孩一扯，轻斥喊道：“这东西不能烧!”
小孩被扯地往后一倒，屁股砸在了程文珺之前烧开的水壶上。
“啊!”身后响起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娃，你咋了?”饭桌上的方画屏回头一看，忙丢碗跑过来。
小南指着自己的屁股哇哇大哭，方画屏唰的一下脱下他的裤子一看，屁股上烫出了几个大泡，
她脸色一白，惊的抱起娃就哭：“嫂子，你不喜欢孩子也别欺负我孩子啊，我男人刚死没多久，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啊!”
“我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孩子!”程文珺边说边将那张烧了一半的纸想递给孟青山看：“这张单子很重要，我只是……”
孟青山一把推开她的手，生气呵斥：“什么单子能让你把一个孩子往烧开了水壶上推?!”
方画屏哭地泪眼婆娑地看着孟青山，抱起孩子就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就往外走：“孟大哥，我们还是走吧，我不给你添麻烦了”
孟青山疾步拉住方画屏，转头瞪了她一眼：“给小南道歉!”
程文珺面色僵硬，红了眼睛：“我说了我没有欺负他!”
方画屏见状哭的更大声了：“孟大哥，送我们走吧，算我们娘俩求求你了。
“不行，不能走!”孟青山直接拿走她手里的包袱。
女人和小孩两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孟青山又劝，方画屏不听继续哭，死活都要走。
整个屋子里闹哄哄的，吵得程文珺头都快炸了。
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吼了声：“够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程文珺猛吸了一口气：“都不用走，我走，行了吧!”
脑子混乱的程文珺在孟青山错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出了军区大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比起白天，雪已经和她的鞋底一样厚了。
风刮过脸颊，生疼得厉害。
没来及穿外套的程文珺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她红着眼睛，一深一浅地踩在白刷刷地地面上，留下一长串脚印，又很快的被新雪掩盖。
就好像旧人走了，依旧有新人来。
程家。
“文珺?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了?”程母裹着大衣打开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来看看你和爸。”程文珺的脸冻到通红，冷到在打摆子，程母也没发现。
程文珺默了默，长吸一口气迈着步子进屋关好门，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暖气。
程父程母是高知识分子，工作很忙，如今退休清闲了，却很少关心自己小女儿。
因为她们已经有了大女儿，想再生个男娃凑个儿女双全，可自己的胎穿阻挡了她们计划，又占了生育指标。
她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只有姐姐会关心担忧她。
程文珺刚刚坐下，程母便开口：“文珺，你姐姐刚刚离婚，没工作，你看能不能让青山帮忙找个工作?”
她忙着织手上的毛衣，腾不出手给程文珺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似是怕她拒绝，又继续道：“文珺，你姐姐命没你好，要相互照应啊。”
程文珺那股委屈如鲠在喉：“好，等我回去了问问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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