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8月,川南军区大院。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蝉鸣鸟叫在这个午后特外的热闹。明明是炎炎烈日,可唐月龄却觉得手脚冰凉,后背发寒。...
1985年8月,川南军区大院。
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蝉鸣鸟叫在这个午后特外的热闹。
明明是炎炎烈日,可唐月龄却觉得手脚冰凉,后背发寒。
“我失忆了三年,最近才想起来出事之前还有一个女友!”
“爸妈,你们不该瞒我的,这样我就不会和唐月龄处对象,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知道了,我会重新考虑和唐月龄的关系!”
宋远毅冷淡又带着烦躁的声音透过电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传了出来。
唐月龄站在门口,不敢相信他们的结婚申请报告都在走审批流程了,宋远毅竟然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
还有宋远毅什么时候失忆了?
唐月龄心乱如麻,原本还沉寂在欢喜里的她,此刻再也笑不出来。
她是一名战地医生,宋远毅是川南军区的长官。
他们因一次救援任务相遇,然后相恋,在一起三年,本来准备在今年结婚的……
“吱呀——”
门被打开。
唐月龄抬头,就对上宋远毅诧异的目光。
男人一身笔挺的军绿色军装,肩上二杠星徽,熠熠生辉。
“回来了怎么不进屋?”
宋远毅自然地接过唐月龄肩上绿色挎包,动作自然,话语中也不见慌乱。
唐月龄看了他半刻,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心虚的来,却找不到一点。
她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清眼前这个朝夕相处三年的恋人了。
半晌,唐月龄才收回目光,酸涩的回:“正要进去,你就开门了。”
她隐瞒了刚才听到的一切。
却还是在看到男人英俊的眉眼时,忍不住发问:“我们的结婚申请什么时候交上去?”
宋远毅动作一顿,眉眼也冷淡了一分:“迟一点吧。”
“为什么?”唐月龄只觉嘴里发苦,就像是喝了中药那般苦涩。
她不想去深想刚才听到的话,却还是难言酸涩。
宋远毅像往常一样温柔刮过她的鼻尖安慰:“我的结婚报告老首长要过目,他老人家最近忙得很,等他不忙了,我就交上去。”
“好了,我先去忙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这一晚,唐月龄一夜未睡,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他们是约好要去照相馆照结婚照的。
可现在结婚报告还没交上去,自然也就不用急着去拍照了。
川南战防医院。
唐月龄脑海时不时想着昨晚宋远毅的那些话,心神不宁。
碰巧她看到有一个战友经过,连忙追上问:“小陈,宋军长以前失忆过吗?”
这个战友是宋远毅的下属,对他的事情都清楚。
也知道他们的恋人关系。
小陈点了点头:“三年前宋军长在一次救援任务中受了重伤,伤到了脑袋,丢失了部分记忆。”
三年前,刚好是她和宋远毅刚刚认识的时候。
“那为什么从没听你们说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小陈站在那里,嘴里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句。
唐月龄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捏紧了白大褂,答案呼之欲出。
这时,战地医院的黄主任走了过来,叫住了唐月龄。
“小唐,医院来了新同事,快跟我们一起去门口欢迎。”
小陈看见黄主任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
连忙说:“是啊,唐医生,你快去忙吧。”
唐月龄看着小陈仓促逃离的背影,只能惨白着脸跟着主任离去。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墙上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简宜婷医生加入战地医院!”的字样。
大厅里,个个脸上都挂着笑。
唐月龄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宋远毅,他一米八六的身高,穿着藏青色的训练服,令人肃然起敬。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长相清丽的女人。
女人走上前,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新来的队医,简宜婷。”
热烈的掌声顿响:“欢迎欢迎!”
……
欢迎仪式办得很成功。
结束后,唐月龄看着宋远毅跟着简宜婷走出去,下意识也跟了上去。
却在经过一个拐角时,见到简宜婷直直扑进了宋远毅的怀里。
“远毅,你终于想起我了,三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绝望。”
夏日阳光的光晕打在唐月龄的眼底,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明。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还是爱我的吧?你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
蝉鸣鸟叫,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无限放大,嘈杂后是无声的世界。
唐月龄只听见自己心跳的‘砰砰’声。
以及宋远毅那低沉又清晰的嗓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