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我迷迷糊糊问:“是许天旭吗?”薄亦严都要被气笑了,顶着后槽牙闷声道:“季晓晓,你看看老子是谁!”...
么?”
“出国一趟,真是养的你越来越娇气了!”
谁养我?
出国三年,我挣扎着活了三年。
我哪有资格娇气。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屋内的布置。
我的书房被改成了美甲房,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美甲。
梳妆台上放满了不属于我的化妆品。
就连洗漱间的茶杯上,也用可爱贴纸贴上了“枝枝专用”。
曾经我与许天旭精心布置的房间,现在全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我累了,不想再计较。
我拉开一间客房,只想好好睡一觉。
客房里,俨然坐着身穿婚纱的枝枝。
我愣住了。
这件婚纱,是我妈妈的遗物。
她只剩下了这样唯一的一件!
现如今,那件婚纱正穿在枝枝身上。
婚纱上泛黄的部分被她剪下来扔在地上。
婚纱上绣着的珠宝钻石通通被她拆了下来。
妈妈结婚那会瘦极了,所以婚纱穿在枝枝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崩开了线。
见我进来,枝枝挑衅地看我,更加用力的将自己塞进婚纱里。
“呲——”地一声。
婚纱彻底坏了。
外面适时响起一阵雷声。
我瑟缩了一下,仿佛看见了妈妈再次从我身边飞走。
我疯了一样抄起旁边的花瓶砸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吼:
“谁让你动这件婚纱的!”
“脱下来,你脱下来啊!”
枝枝惊慌失措地缩到许天旭怀里,余光却是得逞的笑:
“哥哥,我好害怕...”
我抄起手里的包,不住往枝枝身上砸。
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
“你脱下来啊,这...这是——”
许天旭巴掌狠狠甩到我的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这是我家!要撒野滚外面撒野去!”
“就一件破婚纱,你至于吗!”
“穷疯了吗!”
我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
曾经他说:
“晓晓,这是我们的家,所以你可以随便布置。”
现在他说,这是他家,让我滚。
那不是一件破婚纱。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慰藉。
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了。
6。
他大力拉扯我走到门口。
猛地将我推入黑漆漆的夜色中。
“滚出去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完了再滚回来!”
紧接着把大门关上。
又是一声惊天雷劈下来。
映得花园里明暗交叠。
一阵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我好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用力拍门:
“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害怕...”
“许天旭,求你了,让我进去...”
我太害怕了。
强烈的害怕导致控制不住的头晕恶心,整个人天旋地转。
甚至在想,如果他今天放我一马,过去的伤害一笔勾销。
但是他没有。
他在跟枝枝调笑之余,冷哼一声:
“装什么啊,不就想跟枝枝争宠吗,你根本就不怕打雷,别装!”
我之前不怕打雷。
但是那天晚上,混合着拍门声和雷雨声孤立无援的晚上。
我便对打雷产生创伤性应激障碍。
许天旭一直没打开门。
晕晕乎乎之中,我仿佛看见了年少的许天旭。
我被反锁进器材室,许天旭不顾老师劝阻,固执地用砖块一下一下砸开门锁。
一束光照在他的身上。
他就像个天神一样,降临在我面前。
天神背着我走了好远...
我醒过来时,是在一个男人的背上。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我迷迷糊糊问:
“是许天旭吗?”
薄亦严都要被气笑了,顶着后槽牙闷声道:
“季晓晓,你看看老子是谁!”
朦胧中,我只有一个念头。
天神换人了。
走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巨大的刹车声。
随后便是一人急促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