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还惊诧的宾客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起来。傅盈溪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接过了话筒。...
这点小骚乱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保安按照吩咐把扰乱现场秩序的人带离出场后,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现场唯四变了脸色的,就是当初一个宿舍的四个好姐们儿。
后台的傅盈溪清清楚楚看到了现场情况。
姜柚清冲上来的时候,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听到礼仪人员说还有十分钟才到伴娘发言后,她脱掉了外套,活动着手腕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和已经没了理智的姜柚清,以及不明所以的贺杨二人撞了个正着。
她挥了挥手,一把揪起姜柚清的衣领,声音冰冷无比。
“刚刚,你那句不要是什么意思?姜柚清,你和谁说的啊?”
姜柚清双眼里一片迷茫,盯着傅盈溪看了半天,才终于聚焦了些,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和,宴安,说的。”
在傅盈溪心中积蓄了许久的怀疑,在这句话里得到了印证。
她铁青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语气冷冽至极。
“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跟宴安说这话?”
“我是她女朋……”
“友”字还没出口,傅盈溪满含着怒火的一巴掌就已经扇到她脸上了。
“我他妈让你照顾我弟弟,你就这么照顾的?”
“六年,谈了六年!你他妈一句话不说,你把我当什么?把宴安当什么?”
“姜大小姐!早些年怎么请你来沪海,你都不肯来,现在你他妈的怎么有脸来的啊?”
轮到伴娘致辞环节,司仪叫了三遍,三个伴娘才匆匆登台了。
傅宴安看着站在末尾、脸上挂了彩的姐姐,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傅盈溪呲牙咧嘴地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声地张开嘴。
“大喜日子,笑一笑,开心点。”
傅宴安读懂了她的口型,学着她,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
傅盈溪致辞时,她那张青青紫紫的脸被放大在屏幕上,连司仪都调侃了几句。
“这位伴娘,怎么画着五彩妆就上台了,要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吗?”
起先还惊诧的宾客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起来。
傅盈溪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接过了话筒。
“刚刚在台下摔了一跤,让大家见笑了。其实本来准备了发言稿的,但刚刚小抄摔丢了,就即兴发言,大家随便听听吧。”
“虽然我是以伴娘身份上场的,但其实我还有一个隐藏身份,我是新郎的姐姐。对,我叫傅盈溪,是傅宴安的亲生姐姐。我比他大四岁,我们俩从小吵到大,他对谁都温柔,唯独喜欢呛我,我也经常欺负她他,时常惹得他不高兴。”
“有时候我欺负过头了,也会反思要不要道歉,但每次走到他面前,做姐姐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感就压过了愧疚,让我说不出那句对不起,所以拖拖拉拉十几年,我也没说出口。”
“今天是我弟弟和我好闺蜜的大喜之日,她们马上就要成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了,我是既高兴又难过,心情很复杂。但毕竟是做姐姐的嘛,还是要传授一些人生经验的,我就想告诉宴安,跌了一个跟头不要紧,只要爬起来,伤口会慢慢痊愈的,疼痛也会被时间冲淡的。”
“以前是姐姐疏忽了,让你受了委屈,姐姐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以前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也不会再让外人欺负你,你能,能原谅姐姐吗?”
说到最后,傅盈溪已经泣不成声。
现场观众以为她是舍不得,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容。
只有傅宴安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明白她在为什么道歉。
他心头涩涩的,眼里也集聚起水光。
一旁的谢时宜看着她,默默松开了手,语气温柔如水。
“去吧。”
傅宴安再克制不住自己,小跑着,搂住姐姐。
姐弟俩紧紧抱在一起,眼泪交织着落下来。
又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