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宁眼睁睁看着傅景云的手一抖,蛋糕盖在奶油上划出一道痕迹,瞬间破坏了原本的美好。傅景云神色焦急的站起身:“惠宁,我得过去看看,何同志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等秦惠宁再醒来,是在部队的卫生所。
她的意识刚恢复,就听见傅景云沉凝的声音。
“什么叫找不到个人信息?部队卫生所的系统不是最先进的吗?”
秦惠宁不由睁眼,就看见傅景云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
那医生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但是系统里确实没有秦惠宁这个名字,不过好在这次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几天就能下地了,诶,同志,你醒了?”
傅景云猛然回头,正对上秦惠宁平静的眼神。
他连忙走进来,坐在病床边,神情愧疚:“昨晚何同志说你上车了,我就没注意,等到了部队才发现……”
秦惠宁看着他,只觉得有点可笑。
傅景云身为上校,连车上少了个人都能没注意吗?
她没有纠结这件事,只是问道:“是你先找到我的吗?”
她昏迷前听到的那个温柔的声音,是他吗?
傅景云脸色僵了僵,干巴巴说:“不是。”
这一刻,秦惠宁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失望还是什么。
她缓缓闭上眼:“我知道了,我有点累,你去忙你的吧。”
傅景云还想说什么,但秦惠宁已经偏开了头,他只能作罢,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没一会,病房里再度响起脚步声。
秦惠宁睁了眼,却没有回头:“傅景云,我说了我有点累。”
而她身后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秦同志,是我。”
秦惠宁回头,就看见传译组的领导宗建新站在病房里。6
秦惠宁有些尴尬的想要起身,宗建新却摆了摆手:“不用,你就躺着听我说。”
秦惠宁只能依言照做。
宗建新脸色肃然的开口:“秦同志,你的一切身份信息都已经被销毁,从今往后,世界上就没有秦惠宁这个人了。”
秦惠宁怔了一下,坚定的点了点头:“领导,我早就有了思想准备。”
宗建新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刚刚我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你家傅同志。”
“他问我为什么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表情很是焦急,秦同志,我看他对你十分在意,你真的要跟他离婚吗?”
秦惠宁心脏像是被人捏住又松开,疼的她有些恍惚。
傅景云如果在意她?又怎么会把她丢在荒郊野岭?
秦惠宁涩然笑笑:“领导,我意已决,您不用劝我了。”
宗建新又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来,抬手敬了个礼。
“秦同志,离出发还有五天,你好好养伤,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目送宗建新离开,秦惠宁靠在床头,有些沉默。
原来这么快,离别就近在眼前了,而离开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秦惠宁吐出一口气,不再去想。
接下来几天,傅景云时不时会出现在秦惠宁的病房,做尽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秦惠宁刚睁眼,就看到傅景云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了个老奶油蛋糕,朝秦惠宁笑:“惠宁,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秦惠宁心头一震。
傅景云在床边坐下,解开蛋糕上的红绳,说:“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可以吃一块蛋糕。”
秦惠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难过。
可她最后只是说:“傅景云,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走的这一天,给我一份美好的回忆。
傅景云抬头,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医生的声音。
“何皎皎同志的伤有点恶化,赶紧去药库调双氧水……”
秦惠宁眼睁睁看着傅景云的手一抖,蛋糕盖在奶油上划出一道痕迹,瞬间破坏了原本的美好。
傅景云神色焦急的站起身:“惠宁,我得过去看看,何同志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秦惠宁盯着蛋糕上那道痕迹,许久才开口:“嗯,你去吧。”
傅景云拍了拍她的手;“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秦惠宁一点点红了眼眶。
她伸手从蛋糕上刮下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傅景云,你买的蛋糕,一点都不甜……”
就在傅景云离开后半个小时,病房里走进两个身穿军装的人:“同志,我们该走了。”
秦惠宁拄着拐杖下了床,从枕头下抽出那张‘强制离婚申请’放在床头,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好,出发吧。”
往后了此一生,为国为民,无名无姓,虽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