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便与何家、与靳言川,再无瓜葛。吃完后,何知夏面色平静收拾了桌上的残局,又将盘子一个一个洗好,放回碗架。这时,挂在墙上的闹钟缓缓敲响。正好6月28日,傍晚18点,何家...
靳言川以为何知夏会哭会闹,却没想到她这样平静就接受了。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卡住,他只能干巴巴说了句:“你能识大体就好。”
何知夏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靳言川的心空了一瞬。
他很想和何知夏多说两句,可想了又想居然无话可说。
他竟然只能看着何知夏洒脱离开的背影,莫名发慌。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姑娘跟他再也没了共同的话题,看他的眼里再也没了光。
靳言川甚至来不及深究。
军区的集合号角响了,他只能压下心口的不适,匆匆赶去集合。
何知夏不知道靳言川在想什么,她一头扎进实验的交接中,再没关注外面的事情。
她也以为,自己对靳言川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
靳言川那样骄傲的人,应该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结果第二天,军区刚下了训,靳言川就来了实验室找她。
何知夏一看见他,就想起那天晚上,何娇的喘息。
她没见他,任由他被锁在实验室的外面。
不想第三天清早,靳言川下了早训又过来了……
他势必要让何知夏看见他的决心,甚至整个东部军区都传遍了,说靳营长是爱妻奴。
流言纷纷扰扰,何婉终于吟见了他。
见面的那一瞬,靳言川眼神一亮,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知夏,你终于见我了。”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语气小心翼翼,仿佛带着几分讨好:“我知道你忙,所以订婚宴的事情,我都弄好了。”
“只要明天,你在晨会上和娇娇完歉,我们就把婚订了,把结婚证打了……”
他满心欢喜憧憬着未来。
丝毫不知道,何知夏这几天已经和实验室做完了交接。
今天晚上,秘密研究院的人就会来接她。
过了今天,世上就再也没有何知夏这个人。6
或许最后的最后,她应该和靳言川、何家都好好告一场别。
何知夏胡乱应了几声,然后说道:“晚上来何家吃顿饭吧,我下厨。”
靳言川高高兴兴答应,又高高兴兴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何知夏便去了市场买菜,才去到何家。
见到她,何父何母没什么好脸色。
但也没赶她走,只当她不存在。
厨房里,何知夏认真的根据何家以及靳言川的口味,做好了一桌的饭菜。
她没有去管做菜时手上弄出的伤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等着所有人落座,开饭。
她心知,这是一家人在一起用的最后一餐了,她期待着能够圆满落幕。
可何娇一上桌,就红着眼眶哭:“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希望我回来,觉得是我抢走了爸妈哥哥的爱。”
“可你也不能明知道我海鲜过敏,还做这一桌子的海鲜来害我啊!”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可先不说何娇根本没有海鲜过敏。
这桌菜,何知夏也就只做了一盘基围虾,一条鲫鱼,能勉强算得上是海鲜。
她捏着筷子的之间发白,迎着何父何母指责的目光,试图冷静:“妈,我没有……”
“不要叫我妈!”何母厉声打断:“你不是我女儿,不配叫我妈!”
活了两辈子,这是何知夏第一次听见何母这样说。
她的心脏像被人攥住,一点点碾碎后,又缓缓拼凑在一起,凑出一个赞新的她自己。
可没人看到何知夏的难过和变化。
何父何母好声好气哄着何娇:“娇娇别生气,咱们不吃她做的这些脏东西,妈妈带你去国营饭店,去吃好的。”
说着,他们就领着人离开。
何雁铭看了眼何知夏,最终却也放下筷子,追了过去。
靳言川踟蹰一瞬。
他看了看何知夏,又看了看远去的何娇。
不一会,他还是做出了选择,只扔下一句:“知夏,我去看看娇娇,一会就回来,你等着我。”
他说等他,可他不知道,这是何知夏给他做的最后一顿饭。
她也不会如他所愿,明天当着全军区的面给何娇道歉,更无法参加后天的订婚宴。
多可笑。
她在何家的最后一顿饭,结局依旧是不欢而散。
何知夏目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望着已经冷凝的饭菜,一口一口将混杂着泪水的饭菜往嘴里塞。
她像是要把这几年来,所有酸楚和委屈一并咽下。
从此便与何家、与靳言川,再无瓜葛。
吃完后,何知夏面色平静收拾了桌上的残局,又将盘子一个一个洗好,放回碗架。
这时,挂在墙上的闹钟缓缓敲响。
正好6月28日,傍晚18点,何家外面传来汽车鸣笛声。
研究院的人来接她了。
何知夏连忙拿出给何家父母准备的礼物——放弃继承权的公证书以及一万块,放在饭桌上。
然后拎着自己来时的包,走出了何家。
小洋楼外,研究所派来的车就停在路边。
何知夏将行李递给来接自己的警卫员。
正准备上车时,她最后回头看了眼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家。
过往的记忆齐齐涌上,爸妈疼爱后的漠视,大哥爱护后的刁难,靳言川爱过后的背叛……
一切的一切,都已成过往。
“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了……”
何知夏最后的告别被风吹散,她洒脱收回目光,望向前方。
红旗吉普车发动,带着她一路朝东方开去。
此后,何知夏将去开拓崭新的世界。
一个和何家、和靳言川都再无交集,永不相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