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情达理是这么用的?”时西岁眉目清绝,眼眸泛着朦胧的雾气,“都是成年人,非得我把纸捅破了大家才高兴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桑年狠狠压下眉头。
“意思就是你这么多年根本放不下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不是吗?”
时西岁直戳他心窝,何桑年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
两人争执的声音不大不小。
顾淮月隐约能听到一些,忐忑的目光朝着两人望去,两只手忍不住***成一团。
她上前了两步,“桑年,那个……我想起来有点东西落在之前那家酒店里,我想过去拿一下,至于搬到这我也觉得欠妥,要不先这样吧,我先走了。”
说着,她一边脱下围裙一边道歉,“对不起,时律师,今天没经过你的同意不请自来,打扰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等会,我送你去。”何桑年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不用麻烦了。”顾淮月摇手,看着何桑年的目光掠过微妙的挣扎。
“我送你。”何桑年又强调了一番,话语间似乎在故意宣泄着对时西岁不肯让步的不瞒。
时西岁指尖滑过额间,垂下的眸底讽刺略过,转瞬即逝。
她极清的嗓音传来,“没关系,你想住进来就住进来,房子本就是他何桑年的,我搬出去就行。”
语毕,扭头看向何桑年,“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妥当,不会让爷爷怀疑的。”
迈步离开,越过何桑年上楼时又停下脚步,侧头垂眸。
“退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清楚。”
何桑年呼吸一窒,“你是不是动不动就只会把退婚挂在嘴边?”
“你都能把***肆无忌惮带到家里了,难道我还要当做视若无睹吗?”时西岁脸色冷了三分,“堂而皇之表示征求我的同意,我同不同意不见得对你的决定有任何影响。”
“时律师。”顾淮月急急地喊住她,“你误会了,我跟桑年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们是什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们之间的问题,其实顾***你也没权利插足。”
“吃醋也要有个度,你不觉得自己作得有点过吗?”
可能是习惯了平日识趣大方,清心寡欲顺从自己的她,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让何桑年难掩沉冷狂躁,“这不是法庭,不必把你工作那一套搬出来。”
三年了,时西岁跟何桑年的相处向来都是淡然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所有人都说,兴许他们这辈子都没法跟正常情绪吵起来。
时西岁觉得不无道理。
何桑年则表示,如此正从他意,没什么不好。
今日,是他们在一起三年第一次动气吵架。
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桑年,你少说两句。”顾淮月在一旁劝着。
何桑年忍了忍,负气出了门。
时西岁则是上楼收拾行李,不多时,门外站着个身影。
“时律师,我能跟你聊聊吗?”生怕她拒绝,顾淮月补充一句,“是***的事。”
“进来吧。”
时西岁头也没抬,边往行李箱里收拾着衣服边说,“刚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关于你丈夫谢广生,他拒不配合跟我见面,不仅如此,他还意避我,现如今,我连他面都见不上,单单调解恐怕是难了,有必要的话,我建议你考虑诉讼***。”
“诉讼***的意思是上法庭正式打官司那种吗?”顾淮月眼神中流露着不安,
“没错。”
“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个事。”顾淮月呼吸紧促了几分,“我不想上法庭那么麻烦,所以麻烦你能不能尽量帮帮我,最好不要搞上法庭,我不太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