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隐隐传来喧闹声,那是属于沈昭和他新妇的喜气。
我抱着六六,最后看了一眼这住了多年的院子,然后毫不留恋地从后门离开了沈府。
早在几天前,我便提前雇了马车,一落座便被车夫送出了城。
自从发觉沈昭想散尽家财救幺娘后。
我就偷偷转移了一笔资产。
虽然份额不高,却也够我和孩子在别处安家。
随着皇城那巍峨的城墙越来越远,我心里那块压了太久的大石头,也仿佛被挪开了。
前世,我到死都没离开皇城。
我曾愚蠢地信了沈昭的鬼话,竟真的以为他对幺娘没有半分旖旎心思。
为了报答幺娘父亲对自己夫君的提携之恩,更是在府上把她奉为上宾。
如同今生一般,那时府中的下人也因财力不济而被遣散殆尽。
我不得不一个人包揽了整座府邸的活计,浆洗打扫,炊煮宴客,从早忙到晚。
那段日子,我这个女主人活的像个下人。
而以妾室身份纳进来的幺娘倒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沈昭呵护得像个真正的女主人。
我也曾委屈过,抱怨过。
但沈昭总是拿恩情说事,语重心长,反倒显得我斤斤计较,不识大体。
可有情之人的偏爱,是藏不住的。
那是浆洗完衣服的一个清晨,我看到沈昭下朝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颜色鲜亮、质地柔软的棉布。
我心中微微一暖,以为是沈昭终于记起六六总受风寒,需要一件厚斗篷了。
却不想,隔天这块棉布却出现在了幺娘手里。
她拿着棉布朝我得意地笑:
「我只是跟沈大哥提了一嘴生辰快到了,想念过去,父亲总是会在生辰之日给我做新衣。」
「他便给我裁了这块好料子,还说……还说***手艺好,让我来找***帮忙做身新衣裳呢。」
捏着那块绵软的布料,我的指尖都在发颤。
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裳了。
沈昭不惦记我也就算了。
可我明明反复跟他提过,六六需要一件厚斗篷。
他竟然连女儿的安危冷暖都不顾了!
沈昭到家时,已将近午夜,身上还带着酒气。
一进屋,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我把那块料子劈头盖脸地扔在他身上:
「有料子给妾室裁衣,没钱给女儿制斗篷啊!」
沈昭被砸得一懵,酒意醺然,扯了半天才把料子从头上拽下来,语气烦躁:「你又再发什么疯!」
「我发疯?」
我积攒多日的怨气瞬间冲垮了理智,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桌子:
「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
「这些日子,你和幺娘眉来眼去,小动作不断。」
「薄待我就算了,你居然还苛待女儿!」
沈昭酒醒了一半,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我把幺娘当亲妹妹,她把我当亲哥哥。」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歇斯底里,他从容不迫。
显得我好像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子。
「滚出去!」
我指着门口,声音因绝望而尖利:
「从我屋里滚出去!」
沈昭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复杂,有失望,有不耐,唯独没有愧疚。
他最终不发一言,转身走了。
我无力地瘫坐在狼藉中,抬手摸了摸脸,一片冰凉的湿润。
小说《夫君纳妾后,我再没同他争执过一句》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