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用湿漉漉的脸微笑着,同样无声地回答。哗啦...
“你姐姐已经再也听不到声音了,你弟弟也死了……”
熙珠被妈妈的怒吼吓得喘不过气来。
“你连这点声音都不能放弃吗?”
熙珠想说不,但只能拼命摇头。
小女孩害怕被责骂,赶紧用手擦掉了流下来的眼泪。
“只有董事长同情你,你和妈妈才能活下去……”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总是咿呀学语的弟弟和像公主般美丽冷漠的姐姐。
那时,熙珠学会了生命的优先顺序。
“那要到什么时候?”
鼻尖发红的熙珠型无声地问道。
“在剧院里我们已经看过了,熙珠。一直到变成泡沫为止。”
妈妈用湿漉漉的脸微笑着,同样无声地回答。
哗啦
雨声覆盖了所有黏稠的记忆。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耳朵一通,触觉也随之恢复,接着眼皮开始微微颤动。
熙珠忘了刺痛,呆呆地眨着眼。
猛烈的雨水透过裂开的窗户涌进来。
“发生了事故。”
她的脑子慢慢转动。
车子在雨中打滑,撞上护栏,翻滚到了河边。
车身像纸一样被压扁,倾斜的平衡岌岌可危。
车里一片狼藉,只有她一个人。
绑匪应该是逃跑了。
“……”
熙珠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喘着粗气。
她的情感、处境、人生,全都乱成一团。
一切都让她感到厌倦。
“到底从哪里开始错了?”
假装失语,董事长为她伤心,和姐姐的关系也变得亲密。在那样紧密
的家庭关系中,只有熙珠一个人被吓坏了。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闭嘴,所有人都会平静。
这个错觉将熙珠长时间地困住。
她很容易感到抑郁、无力,逐渐变得模糊。
因为她年纪小小就背负了巨大的秘密。
在那重压下,她终于真的说不出话来。
在别人面前发声,比死还可怕。
感……恩……你……
破旧的收音机突然吱吱作响,打开了。
但如果这就是她付出声音的代价……
如果这是如此寒酸和羞耻的结局。
断断续续的音质终于变得清晰。
青瓦台在今天下午伍点伍拾伍分的正式发布会上宣布,“谈判成功结
束”,并表示“阿尔甘的武装势力决定释放所有韩国人质”。接着,青瓦
台发言人白司言……
头无力地垂下,转向前面的仪表板。
―『感谢所有默默忍受苦难时光的被绑架者家属和国民朋友们,以及
积极配合的媒体。』
“……!”
低沉回响的声音立刻击碎了昏沉的意识。
每一句话都比灌进耳里的雨点还要刺痛。熙珠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
头。
―『为了让被绑架者尽快回到家人怀抱,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措
施。』
第7章
起初如小草般微弱的声音,渐渐扩散成一片大笑。
熙珠的眼角挂着泪水,咳嗽了起来。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话。
“――直到变成泡沫为止。”
卡在变形车体中的腿麻木如被电击,从脚踝到大腿仿佛都要化成泡沫
消失。
一点一滴破碎的希望。
某种东西解体的感觉。
直到现在,直到被逼到这一步。
―『此外,我们为此次绑架事件中牺牲的两位祈愿冥福,再次向其家
属致深切哀悼。』
眼眶如火灼般刺痛。
难以置信的恭敬,礼貌和诚实的声音。
即便他的善意错落有序,熙珠的顺序恐怕永远不会到来。
她盯着那宽大的玻璃窗,仿佛它是终身的牢狱。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的处境没有改变。
于是她挣扎着站起来,满腔反抗之情爆发。
“啊!呃,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