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姨婆是村里有名的哭丧人,以前办丧事极为讲究,孝子贤孙什么时候哭,怎么哭,都是有规矩的。哭丧得有人带着,要哭得伤心欲绝,要吐词清晰地讲述死者生平,还要有腔有调,所以也挺有要求的。太姨婆也嫁过人,但没生孩子,老公就死了,她被送回娘家,就专门哭丧为生。...
太姨婆是村里有名的哭丧人,以前办丧事极为讲究,孝子贤孙什么时候哭,怎么哭,都是有规矩的。
哭丧得有人带着,要哭得伤心欲绝,要吐词清晰地讲述死者生平,还要有腔有调,所以也挺有要求的。
太姨婆也嫁过人,但没生孩子,老公就死了,她被送回娘家,就专门哭丧为生。
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对村里的孩子都挺好,所以在村里挺有威信的,有什么怪事,都是问她,也算半个神婆。
看她急匆匆过来说的这几句话,明显就是知道所谓的「水妖」的。
水库清淤挖出那些尸骨的时候,太姨婆就和我说过,水库不能动。
但那时我忙着和警察处理那些无名尸骨,是村长安抚的她,后面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了。
电工两口子死得太蹊跷,尤其是他婆娘倒退着又哭又笑地进入水库,那模样太瘆人。
我吸了口气,想着追上去问太姨婆,可村长就出来了。
脸色很不好,朝我吼了一声:「水库淹死了人,你还不带人去捞。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我直接站起来,朝他冷笑不说话。
村长想了想,脸色变得缓和,艰难地朝我笑了笑:「这里的事情我们来搞,水库是你的吗,尸体总得要捞上来的。放心,这事大家都看着呢,你责任不大,我会帮你说话的。」
可他眼神闪烁,表情极为古怪,但还是点了几个人给我,帮我去水库捞尸。
「不报警吗?」我看村长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电工婆娘是自己走进去的,可电工那倒挂在树上的死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村长点了根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就又转身进去了。
我带着几个青壮去水库捞尸,路上听他们说,好像是电工家的电线断了,挂在梨树上。
他就爬上树牵电线,踩断了树枝。
整个人倒栽下来的时候,脚倒勾在树上,双手本能乱抓的时候,就卡到树杈里。
而脖子也是在一截断的树枝上割的,那伤口处,还有树皮上的绿苔呢。
那伤口太深,直接戳破了气管,发不出声,所以连呼救都不能。
如果他婆娘在家,发现了,及时找人把他放下来,再叫救护车,可能还有救。
可他婆娘到我家,封门哭丧,电工就这样倒吊着失血过多死了。
我听他们说的,好像就是意外……
可那农药味怎么回事?
还有他婆娘不是说被鬼压了,才又哭又笑倒退着进入水库?
这么一问,那些青壮立马呸了呸了两声,让我大晚上的别说这个。
就算有鬼,他们阳气重,不怕。
反倒是我,一个没结过婚的女人,阴气最重,鬼要压也压我。
他们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在水库偷过鱼,记恨得我报警抓他们,语气都挺不好。
我现在连封门哭丧都经历过了,这几句不痛不痒,也无所谓了。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那口装着死狗的棺材还摆在那里,散发着恶臭。
村里的狗,都夹着尾巴,围着那口棺材转,呜呜地低叫。
那些青壮看得面面相觑,拿着棍子把狗都赶走了。
但棺材里那股子腐烂味太浓了,大家捂着鼻子凑过去看了一眼。
就见里面装着的那只死狗,全是浮拱着的白蛆,恶臭难闻。
那些青壮也暗骂了一声电工婆娘搞这些事,帮着将棺材盖上,抬到一边的空地。
我拿了柴油浇着,将那棺材连同里面的长满蛆的死狗给烧了。
烧的时候,黑烟冲天,那些被赶走的狗,远远地对着这边狂吠。
但捞尸重要,大家伙也没太在意。